-繞-

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56)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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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向东一坊,有一户围墙高耸的宅院,肃穆简洁不加修饰,可一看这地界和气势便知不是寻常人家。两道黑漆大门森然厚重,透着一股不容轻易靠近的威严。这便是当朝一品御前统领蒙挚的府邸。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更夫刚刚敲过四更,一阵仓促的马蹄声忽然打破了死沉沉的静谧,一个身穿黑色兜帽斗篷之人骑着一匹马,仿佛是从这幽暗的黑夜里凭空出现一般来到了蒙府门前。尚未等来人叩门,里面已经闪出蒙挚的身影,手握长刀,目光警觉。“来者何人?!”


这一声大喝之后,来人才放下了斗篷上的兜帽,“蒙大统领,是我。”


“霓凰郡主?!”


“大统领,事态紧急,我是来报信的,靖王派人去悬镜司劫囚,还请大统领赶快带兵捉拿。”


“什么?靖王?去悬镜司劫囚?”蒙挚原本睡得正酣,觉察到马蹄声渐近才突然惊醒飞奔出来,本来就头脑混沌,这一连串的几句话让他更加缓不过神来,禁不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是靖王去劫囚,是靖王的手下,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启真坊,大统领快随我来,务必将他们拦截住。”


“你等等。”蒙挚依然是一副做了噩梦的表情。“靖王为什么要劫囚?劫谁啊?”


“林殊。”


“什么!?小殊?小殊他……他没死?!”


穆霓凰看着蒙挚百感交集不停闪动的眸子,开始痛恨梅长苏交给她的这个差事了,更加痛恨他为什么不肯跟这位大统领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


“蒙大统领,这件事我路上再同你细细解释,你跟我走吧。”


“不,不……”一向刚正不阿的蒙挚突然之间犯了难,没有随着霓凰向前,反而一边摇头一边退后了两步。“小殊……小殊他竟然没死……他……不,靖王要救他,我怎么拦得住?我也不想拦……郡主!你与林殊怎么样也算青梅竹马,即便没有了婚约,至少旧情尚在,难道你也相信林帅叛逆?我们不能救小殊也就罢了,你怎么反而来这里通风报信让我去阻碍靖王?!”


“蒙大哥!”穆霓凰看着满脸愠怒的蒙挚,一阵哭笑不得,“这件事是悬镜司特意透露给靖王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想想靖王府的人今天去了会是什么后果,夏江现在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置他于死地。我知道你对赤焰的情谊,也请你相信我对林家的情谊,我不是让你去害靖王,是让你去救他啊。你随我来便是,之后要如何行事,我自会同你讲明。”


蒙挚抓了抓头,脸色有些尴尬,一面进府内牵马一面说着:“哦对,你说得对,还是郡主聪明啊哈哈哈,我这就随你来。”



穆霓凰遵循梅长苏的嘱咐,带着蒙挚去拿人,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事情闹到皇帝面前,好让他实行下一步的计划。当然这层意思霓凰并没有同蒙挚讲明,同他聊了一路之后,霓凰算是明白了这位大统领的个性是何等纯善耿直,不得不同意梅长苏所说的,让他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在皇帝面前就越不会露出破绽。


这两人如何去捉拿嫌犯尚且不表,只说此时的靖王府格外苍凉肃静。已是四更时分,天幕浓黑如墨,缀满繁星,反而衬得府门外的灯笼黯淡无光,只一豆闪闪烁烁的光晕,穿过红色灯笼纸费力地洒下来,在那门前伫立之人的侧脸之上薄薄地覆了一层殷红,可也并没有给他清冷的面孔增加一点温度。


梅长苏望着甄平和一众府兵黑压压远去的身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宗主,外面太凉了,快回去吧。您放心,甄平他们不会有事的。”黎纲将披风搭在梅长苏的肩头,轻声劝道。


梅长苏没有答话,甚至动也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问道:“李皖已经接来了吗?”


“昨日就安顿好了,一切都已经同他交代清楚,李皖说请宗主放心,他一定不会退缩的。”


“卓鼎风那边呢?”


“卓庄主今日一早入的京,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十三先生接进妙音坊了。他为了躲避谢玉的追杀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这次一定会尽心尽力帮我们的。”


梅长苏点了点头。隔了半晌才又问道:“有景琰的消息了吗?”


“这个……还没有……”


梅长苏紧绷的脸色微微一沉,唇边一动,可却欲言又止,他那缥缈的视线终于收了回来,敛了敛披风的衣襟,转身向内院走去了。黎纲赶忙搀着他的胳膊,陪他默默走了一段路才开口道:“宗主,京城到北燕路途遥远,我们在这些地界又没有什么眼线,这些天打探不到靖王殿下的行踪很正常,宗主不要太过忧虑了。也许夏江他们只是想引你上钩,根本没有打靖王的主意呢。”


梅长苏轻轻一叹,“但愿如此吧。”


“靖王殿下一定会平安的,等他回来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黎纲本想安慰梅长苏,可这话却让他更加更添了几分哀愁,勉强在唇角勾起一丝笑容道:“为赤焰翻案,揭开谢玉夏江的真面目,这不仅仅是我的筹谋,也是景琰的愿望,这样的好事不让他见证,等他回来定要骂我了。”


“是啊,靖王殿下也在梅岭失去了那么多的弟兄,一定想亲眼看着谢玉他们伏法,可是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些时日,实在不能再等了,箭在弦上已经不能不发,日久恐怕生变啊。况且皇帝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黎纲自觉言语有失,赶忙收了声,梅长苏听到此处忽然眉心一跳。


这些天总觉得在这次的筹谋之中有什么关键的细节被他忽略掉了,难道他忽略的地方就是皇帝的病?这场病来得突然,来得蹊跷,可是这病与他想要翻案的计划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转眼已经走到了卧房之外,梅长苏抬头看到了门口悬着的水牛灯,只觉得心口微微钝痛,思绪像一捧细沙被瞬间吹散,再也无力思考。


十余载的筹谋,只为一日陈冤。原本这一天应该计划得更周翔,更谨慎,更无懈可击,可进可退,不该是这样被逼入死角之后的将计就计。如若成功自然是一举多得,可一旦失败他也再无后招。


这样生死攸关的豪赌,梅长苏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当年拿半幅残躯碎骨拔毒是一场赌,以一人之力企图力挽狂澜再翻惊天冤案是一场赌,斩断退路以景琰之名重回金陵也是一场赌,而每次被他当做赌注的,都是他自己。这人仿似在那鬼门关外狠狠一押,不管是林殊还是梅长苏,不过是偷来的一条性命,他早已不知怜惜。扔下赌注便毅然转身踏进危局,管它会拼得怎样你死我活面目全非,一抹冷笑一捧铁骨,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的畏缩。可是这一夜,梅长苏却忽然觉得——害怕。


他在卧房内信步转着,目光呆凝地看着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越是想让自己平心静气,就越是思潮翻滚,越是不想承认,事实就越是清晰。他怕了,自从跌落梅岭的那一刻起,梅长苏第一次尝到了怕死的滋味。他害怕一招算错满盘皆输,葬送了为赤焰翻案的唯一机会,他也害怕自己因此送命。是的,那条被他押在鬼门关外的性命,不再那么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因为有一个呆子非要将它视作珍宝,非要把它死死地攥在手里,捂在胸口,不容任何人触碰。


也不知道这个呆子,现在身在何处……梅长苏抿着嘴唇,低着头坐在床边。想念像一柄钝刀,在心口来回拉扯。他此刻才明白萧景琰是何等了解自己,所以才千里奔袭,不顾一切地从琅琊阁来到京城,重新回到他身边。他需要他,不是需要萧景琰帮自己出谋划策,也不是需要他同自己并肩作战,而是只有他在那里,梅长苏才会时刻记得:我还活着,我还想活下去。


他靠着枕头合上了眼,可辗转了许久也难以成眠,翻身起来,从床角扯了一件萧景琰常穿的大氅,当做被子一般搭在身上,将脸埋在厚厚的毛领中蹭了蹭,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浅浅地睡去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蒙挚便已经带着几个属下驱车来到了靖王府门外,还未等他敲门,梅长苏便走了出来,他只着一袭月白长衫,外罩灰色披风,面容虽然憔悴,但却丝毫不损那份清冷的威仪。


“宗主……”跟在后面的黎纲还是不死心,想要再劝一劝。虽然一应安排梅长苏都已经部属好,但他还是想跟随宗主入宫,不想留守在这空荡荡的府邸里。


梅长苏转过头,低声劝慰道:“黎纲,你该知道你的任务有多么重要,一旦我在宫内有失,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把府内所有人都送到暗桩转移走,妙音坊也不能久留。此外……”梅长苏顿了顿又说道:“派李舵主在北城门外拦截景琰,如果我出了意外,绝不能让他入京。”


黎纲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一笑。“宗主,我看您也别劳烦李舵主了,我相信您可以全身而退,您也务必要全身而退,不然就算是万军万马那也是拦不住靖王殿下的。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我看这京城里要留下的就不仅有赤焰冤案,还有屠城血案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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