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AU】无双（39）--繞-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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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坊的人潮渐渐散去时，一辆辇车已经载着梅长苏向宫城方向驶去，蒙挚硬要招呼萧景琰到自己府上做客，没有人注意到在意犹未尽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大汉一直神情严肃，一时看看萧景琰，一时又看看梅长苏，直到他们的身影都不见了才终于挪步，一个飞身便上了房檐，噌噌几下快步跑远了。

“启禀侯爷，周莽求见。”

谢玉从案上卷宗里抬起头来，眉头微蹙。周莽一直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当年在琅琊阁设眼线，行伏击之事也都是由周莽全权负责，但正因为如此，自从靖王回京之后，周莽几乎就成了谢玉的弃子。谢玉自然怀疑靖王身份有假，但他也不敢确定周莽的情报是否可信。

主子的脾气，奴才最是清楚，周莽自知若再没有什么进展，自己早晚要被谢玉灭口。看完今日这场比武，他终于敢来主动请见了。

屏退众人之后，周莽施了个大礼，急切地说：“侯爷，你可知道今日与蒙挚比武之人是谁？”

谢玉依然在案前写着字，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以为我的消息比你还慢不成？”

“侯爷，属下是想说，当年我们追杀的人其实是梅宗主！而靖王与他早就认识！”

谢玉停住了笔，面色陈肃下来。“接着说。”

“当年属下以画像为凭，依侯爷之言，即便错杀也不能放过，一直在伏击与画像相似的那个人，无奈几次没有得手，他又常年待在琅琊阁，实在机会难寻。但属下一直谨记侯爷的指令，从来不敢忘记这个任务。就在今年春夏，我们终于在在梁溪至扬州一带发现了他的踪迹，当时与他一路同行的是一个身长体弱的公子哥，我们并没有在意那人。可是今日我才见到了死而复生的靖王，正是那人啊侯爷！”

谢玉没有暴露自己心中的惊诧，沉声问道：“你确定是他们？”

“那梅长苏的相貌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不过他的身法招数我见过，应当不会错，而那靖王，属下以性命担保，一定就是与梅宗主同游江左之人。”

谢玉没有接话，他放下了笔，看着远处沉思起来。

所以，他们当年伏击的疑似靖王的人是其实是江左盟宗主，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屡屡不能得手，反而被江左的舵主们追杀殆尽，也解释了他为什么可以常年隐匿在琅琊阁中。而靖王回京之前与梅长苏私交甚厚，同游江左……这似乎也说得通，他在外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曾结识几个江湖人吗？只不过不像他此前在御前说的，自己是身体好了之后马上回京，而是先游山玩水去了，可这样的谎话又能拿去治罪不成？……

周莽见谢玉半晌不言语，心中越发没有底气，又申辩起来：“侯爷，只恨属下当年并不知晓靖王是身中火寒毒，已经面目全非，所以只凭着画像匆忙行事，追错了人，白白错过了灭口的良机。”

谢玉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话听起来仿佛顺理成章，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他们两个人这几年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却又相隔数月先后在金陵出现……而梅长苏偏偏就长得像画像里的靖王？……除非……谢玉脑中忽然闪过了一种可能性，不禁让他倒吸一口气。不行，此事一定要查个清楚。

“周莽，除了他二人之外，同游江左的还有什么人吗？”

“只有两个亲随，看起来是保护靖王安全的，他们今天也一直在靖王身后。此外，还有一个孩子，看起来心智有些问题，但应该是会些功夫的。”

谢玉嘴角轻跳，计上心来，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想再听你这些没用的猜测了，要想知道真相，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周莽赶忙应道：“侯爷的意思是，让我捉了那两个亲随来拷问？”

谢玉轻蔑地笑了一声，又抬起毛笔来写着字，口中吐出一句：“既有童言无忌，何必捉那两人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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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的辇车一路向着宫内行去，黎纲执着缰绳，嘴里也不闲着，时不时点评几句刚才那场比试。

“你看蒙大统领那招金蝉脱壳，那个闪身真是漂亮啊！还有他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扭头看了看梅长苏的脸，赶忙又添了一句，“哦，不过蒙大统领的刀法再好，那也是比不过靖王的剑法啊！”

梅长苏一笑，“快闭嘴吧，宫墙之内人多眼杂，不比在靖王府，说话要小心。 ”

“是。其实我就是想说，今天这场面没能带飞流来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小家伙要是知道了一定气死了。”

“唉……”梅长苏叹了一声，面有愧色。他何尝不知道飞流想来，可是今天实在关系重大，万一他喊错了人说错了话，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就只能连哄带骗地让他留在了府内。梅长苏知道飞流此刻一定很心急，但他没办法赶回去，因为比他更急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静妃娘娘。

入了芷萝宫内，照例是清儿先迎了出来，一口一个靖王殿下叫得十分清脆，等到入了静妃的内厅关上了门，便乖顺地奉上茶，喊了声“宗主”。

梅长苏接过茶碗，看了看清儿，又看了看静妃，淡淡笑道：“以后这宗主就另有其人了。”

静妃一怔。“你是说……今日的比武……景琰他……”

“景琰他没有赢，可这场比武之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扬名四海了，可他扬的这个名，是江左盟宗主。”

清儿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又赶忙捂住了嘴，退到一边去了。静妃细细想了一阵，缓缓点头道：“这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他没有受伤吧？”

梅长苏赶忙回道：“母亲放心，景琰他毫发无损，以他现在的功夫，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了，我看比武之后他跟蒙大哥相谈甚欢，此时应该是被叫到他府上一起喝酒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静妃又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忧伤。

梅长苏当然知道静妃的心情，景琰没有回京的时候她日日惦念，景琰回来了，她的牵挂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明明就只有一个宫墙的距离，可是这后宫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任凭你是大梁第一高手也不可随便踏进来。可距离越近，就越是撩得人心痒难耐，他这些日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梅长苏又向着静妃坐近了些，温和地说道：“母亲，霓凰同我讲过，景琰曾想潜入宫中来见你，但被她劝住了。您也知道，自从我回京之后，越贵妃一直在派人暗中盯着芷萝宫，万一被人发现，只怕会满盘皆输，母亲就再忍耐些日子吧。”

“小殊，你不用说了，这些道理我怎能不懂，你跟霓凰都要好好劝住他，千万不可冒进。他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一定是会在京城扎稳根基的，不急在一时，只要我知道他平安就够了。”说罢只觉得日后再说平安这两个字恐怕都是奢侈，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问道：“小殊，接下来，你们预备怎么办呢？可有什么计划？”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清儿一眼。

清儿是何等眼明心亮之人，略略欠身说：“茶凉了，我去续一杯来。”刚要转身时却被梅长苏喊住了。

“没关系。”他捧起茶碗，掀盖吹了吹，“这些年你侍奉母亲，照顾庭生，我跟宫内的消息往来也都要靠你冒险传递。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谢你。日后我会常来这里走动，不管聊什么，你都不必避嫌。”

梅长苏这话说得淡然，可是清儿的两行眼泪唰地一下就滚了出来。哽咽地答了一声“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自从十四岁被十三先生安插进宫里来，已经七年没有见到梅长苏了，如今时常能见到他，清儿已经觉得此生余愿足矣，这番话让她如何承受得住，一时眼泪竟是全然止不住了，忙不迭地抬袖擦着。

梅长苏也不好再劝，便只当没有注意到，继续同静妃讲道：“接下来我只能静观其变了，景琰不肯把他的计划说给我听，但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他会通过蒙挚慢慢渗入到朝廷内部。”

静妃点点头，“没错，他既然要助你功成，那就不能只是个宗主，必须要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如今六部的情况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这些我并不担心，以你的智计早晚可以一一击破。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军方。若说五年前景琰在军方还尚有权势，可这些年来，当年倒向靖王的势力早已四散飘零，如今除了禁军之外，军方几乎都是谢玉在一手遮天，就算你现在回来了，也没有一星半点的人脉。可是……”

“可是，如果景琰能够扎进军方势力的话，便可以改变这个局势。”梅长苏接言道，“这一直是我最没有把握的地方，我猜景琰也看懂了这个局的薄弱之处在哪里，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亮出身份，所以才必须要找蒙挚对战，因为他不是想要一个高手之名，而是想要一条踏进军方的石阶……”

静妃听到此处，看着梅长苏搓着衣角费力思索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又不像我人在后宫身不由己，既然景琰回来了，你们何不在一起有商有量，共谋大事，怎么还这样猜来猜去的？”

梅长苏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人的水牛脾气您还不清楚？我看他这是怪我当初瞒着他，现在他也把我闷在葫芦里，让我好好受受苦。”

静妃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人啊，一个比一个糊涂，明明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却还像在后院打架一样随意任性。”

这种被长辈数落的感觉梅长苏已经很久没尝过了，本该是愧疚，却都被心里一阵暖意冲淡了，有些调皮地笑道：“母亲，可是不管我们打得怎样凶，转眼不就又和好了？我们两个联手的时候，那可是上到玉帝下到阎王都拿我们没办法。”

静妃噗嗤一笑，“对对对，那你们就快点联手吧，也让我少操点心。”

梅长苏好言道：“母亲放心，现在景琰毕竟还是刚刚以宗主身份亮相，如果频频出现在靖王府也会惹人怀疑，再过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办法……”

“唉”，静妃忍不住打断了他，“他不能总去靖王府，难道你不能经常出去走动吗？你多去蒙挚府中坐一坐，他恰好是蒙挚的座上宾，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不就名正言顺地熟络起来了吗？还要过些时日干什么啊？”

梅长苏被说得一愣，口中一个“哦”字还没发完声，就又被打断了。“你们两个聪明人，却不懂得欲盖弥彰的道理吗？你的那个靖王府，全京城的显贵都去拜访过了，唯独这个宗主不愿理你；他那个江左梅郎，全京城的人都想去结交一下，唯独你这个好武之人不屑一顾。还要再过些时日，等再过些时日我看所有人都看得出你们有问题。”

梅长苏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劲地点头。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自认头脑精明智计过人，还是第一次输得这般丢盔卸甲。

“好，好，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梅长苏连连应承，这才看到静妃的脸色舒畅起来，自己也长舒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