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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52)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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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太奶奶,这个难猜了吧?”


誉王见太皇太后陷入了思索,上前笑着问道,没有一丝一毫不自然的神色,更看不出一点心怀叵测的样子,可实际上,如何利用好这首诗来做文章,萧景桓可着实费了一番脑筋。


让梅长苏嫉妒猜疑的办法虽然可用,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却太大,总不可能把诗藏到靖王身上再等着梅长苏翻出来。直到与皇后商计之后,他才定下了寿宴上这条计策。到时候只要他把诗一念,梅长苏便会心生疑团,毕竟所有献诗的人中,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就只有靖王一个,跟他早有往来的也只有靖王一个。不管梅长苏认为是靖王偷看过自己的信件,还是认为写信之人跟靖王也曾有瓜葛,总归是要在心里结个疙瘩的。


至于到时候靖王会不会辩解,萧景桓压根不需要考虑。他之所以选择在今天这种场合玩这个游戏,就是想到时不管太皇太后猜到是谁,他随声附和便罢,再哄上一句“您老人家真厉害”之类。众人皆知今天不过是让太奶奶开心罢了,难道还有人会站出来计较不成?如此一来,倒是真的无人知晓这首诗到底出自谁手。


按照誉王这般设想,靖王很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得罪了梅长苏,两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开始积怨,梅将军早晚会被他的诚意和实力所打动……


但誉王的美梦还没做到一半,便被太皇太后给吵醒了。只听她老人家缓缓地说了一句:“这个,该是小殊写的吧?”


这“小殊”二字一出,大殿上躁动着的空气便瞬间凝固起来,就连酒席间的笑声都像被拦腰斩断似的掉在了地上。但太皇太后毫无察觉,一边琢磨着一边分析道:“这诗乍一听像是个姑娘写的,可是细细品一品,气度却很豪迈,不是一般的女儿家写得出来的呀。小殊那孩子啊,你别看他总是挺嚣张挺调皮的,其实是个细腻多情的人儿,写的诗跟你们不一样,不一样。”


太奶奶说完眼睛向着殿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到了一个点上,笑眯眯地喊道:“小殊,你跟太奶奶说说,这是不是你写的呀?”


众人随着太皇太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这位老人家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就停在梅长苏的脸上。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毛,与莅阳长公主同席的谢玉慢慢放下了酒杯,静妃已经不敢去跟儿子交换眼色,两个人都屏息凝神地注意着大殿上的每一丝动静。


“哈哈,太奶奶,您又搞错啦,那是我七皇兄啊。”景宁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才算打破了一点僵局。


这时候梅长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对景宁温言笑道:“景宁,你又不懂事了,太奶奶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今天只要她老人家高兴,不管说什么都不要紧,我们这些晚辈当以孝字为先。”


梅长苏这绵绵无力的一句话,倒是把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给将死了,他摆明了是在暗示:今天谁如果听不得林殊二字那就是不孝,而我接下来跟太奶奶说些什么不过就是尽孝道而已,你们也不必太当真。


梅长苏说完便对太皇太后施了一礼,淡定地回道:“太奶奶,您猜得没错,这的确是我写的。”


太皇太后看着梅长苏一袭绛色长袍之下长身玉立,眉清目隽,越发心生欢喜,满面笑容地问着:“小殊,你的诗写得好啊,快跟太奶奶说说,是不是有心上人啦?”


“嗯……是的太奶奶。”梅长苏的表情依旧平静素淡,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老人家笑得更加开心了,“是哪家的孩子啊?太奶奶去给你说和说和。”


此时大殿内人人都在盯着梅长苏和太皇太后,没有人注意到誉王向皇后偷偷使了个眼色,于是未等梅长苏回话,皇后娘娘便插言道:“皇祖母,我今天还想着要跟您商量这件事呢,没想到您就刚好提到了。”


“哦?什么事啊?”老太太随着话音把头慢慢转向了皇后。


“几个月前北燕国的使臣前来议亲,说是想要将他们的一位郡主嫁过来,那郡主我细细查过,她可是北燕的第一大美人,德才兼备,恭谨柔善。臣妾觉得,此女乃百里挑一的良配,想着要把她许给靖王。”皇后缓缓说着,笑得十分端庄得体。


“北燕的郡主?许配给景琰?”太皇太后似乎又被弄糊涂了,拧着眉毛看着皇后。皇后接言道:“是啊皇祖母,景琰离宫这些年,当年的侧室早已经被遣散了,如今他回来这么久,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件事臣妾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苦于久久没能寻到好人选。”


太皇太后依旧拧着眉毛,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良久之后才轻飘飘地说道:“景琰这孩子是该娶亲了,他就是脾气太倔,给他说亲他总是不愿意……”


太皇太后有些茫然地将头转向了梅长苏,再开口时已经换了个称呼,“景琰啊,你听太奶奶的话,不要再伤心了,太奶奶也想他啊,可你还是要好好过日子,你看你,最近又瘦了许多……”说到此处,老人家禁不住泪眼婆娑。


“太奶奶……”这番话搅得梅长苏心如刀绞,差一点也跟着滴下泪来。


太皇太后这一哭,几个喜欢争风的嫔妃们急忙上前哄劝,几位老嬷嬷七嘴八舌地也跟着捶背倒水,慌乱了一阵之后见她被折腾得昏昏沉沉的,便直接将老人家扶下酒席,搀回去休息了。


梅长苏依然站着,看着太奶奶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但皇后可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此时又转向了皇帝说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她也想早日看到这些晚辈们结下良缘,方才臣妾的提议,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从太皇太后提到小殊开始,萧选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此时他抬眼看了看梅长苏,确切地说,是在仔仔细细地盯着他,想看看他对这个提议的反应。


梅长苏在琅琊阁上筹谋了这么多年,什么局势都算过,却忘了去算后宫之中最平常不过的姻亲之事,而这件事偏偏不像党争,不像阴谋,可以容他从长计议,施展智谋去周旋。纵使再从容自若,处乱不惊,梅长苏还是不小心泄露出了一点紧张和抗拒,而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足够被皇帝瞧在眼中,帮他做出了决定:


“好啊。”萧选点了点头,“皇后的提议不错。”


“父皇……”梅长苏搜肠刮肚地想着拒绝的理由,明知这些话不该由自己来讲,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回绝,可他刚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只见静妃站了起来,敛袖施礼,温和地说道:


“陛下,臣妾虽然不懂前朝之事,但想来那北燕国前来求亲,也是希望郡主能在大梁国能跟夫君长长久久,膝下承欢,可惜景琰福薄,太医早已断言,他不能享常人之寿,平日里也是种种隐疾缠身,若是与郡主结亲,恐怕会引得北燕王不满,有损两国和亲的诚意。”


皇后满脸真诚地反驳道:“静妃,你这话未免也太过妄自菲薄了,景琰是堂堂皇子,娶一个北燕国的郡主做王妃,难道还委屈了他们不成?景琰有恙在身大家都清楚,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有体己之人悉心照料,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为景琰着想,我身为皇后可不能坐视不管。”


静妃正为难沉默间,席间又有人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霓凰常年在军中,知道邻国和亲的目的是什么,此事的确要从长计议,即便靖王殿下想娶,那郡主还不一定想嫁,再说总要合过八字之后再议吧。皇后娘娘是不是太心急了?”


皇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还真是奇怪,我是给景琰说亲,怎么倒像是要谋害他一样,你们一个个为何要这般劝阻?景琰的生辰八字我早拿去合过了,一切都万分妥当,所以我才借着今天皇祖母的寿诞说出来,想着喜上加喜。”说罢又看向了皇帝,“陛下,臣妾可都是一片好意啊。”


萧选又点了点头,满腹狐疑地看了看静妃,又看了看霓凰,最后才把目光收回到梅长苏的脸上,仿似试探般地问道:“景琰,你可有话要讲?”


梅长苏脸颊边的肌肉动了一动,双唇轻启,但旋即又紧紧地合上,少顷之后才拱手回话,淡漠地吐出一句:“儿臣但凭父皇安排。”


“好啊,好。景琰,你既然回来了,不管身体是否有恙,那也是朕的皇子,就该有皇子的规制。朕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皇后,此事就交给你了,你帮景琰选个好日子。”


“回陛下,臣妾已经差太常的人算过了,下月初八便是黄道吉日,莫不如就在那天办喜事,迎娶靖王妃。”


————


当天夜里,靖王府内一直过了子时都处在戒备森严的状态,甄平和黎纲亲自在内院门外站岗,留心着院内的动静。新月如钩,淡淡地撒了一抹薄光在庭院内,靖王的那间卧房里一豆烛光微微颤动着。那烛光不灭,这两尊门神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哎,飞流,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晏大夫吗?”黎纲忽然瞧见飞流的人影闪过,赶忙把他逮住了。


“睡了。”飞流说罢打了个哈欠。


黎纲立时就急了,“怎么能让他睡了?这万一有个血光之灾……”


“行了行了,你也太夸张了,难道他们还能打起来不成?”甄平从黎纲手里扯过了飞流。“让飞流去睡吧,我们俩盯着还不够吗?”


黎纲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怎么就不可能?你没发现自从靖王殿下回来之后,宗主他就越来越像当年的少帅了么,现在这两个人的脾气可是不相上下。那宫里发生了什么你也听到了,没准屋里正刀光剑影呢。”


可惜黎纲这一次猜错了,此时此刻在那间卧房里并没有刀光剑影,但也并没有比刀光剑影好上太多,梅长苏和萧景琰从宫中回来之后便没有讲过一句话,梅长苏几次想要找个由头开口,可是眼角一瞥到萧景琰面无表情的模样,便又把话吞回去了。如此僵持到深夜,捧在手上装模作样的书是一个字都没有读下去,见萧景琰动也不动,依然穿着赴宴时的那套官服在床边正襟危坐,梅长苏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放下了书,一蹭一蹭地下了床,披上了自己的狐裘,又抱过一床被子向门外走去。


“怎么?靖王妃还没过门呢,你就急着搬走了?”


梅长苏回头看了看萧景琰,可惜烛光太暗,看不清他脸上那笑容到底是何种温度。但听这语气,似乎倒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恼怒。


“景琰……我不过是想……想让你冷静冷静。”


“你怎么知道我不冷静?”


萧景琰的语气依然不温不火,倒是让梅长苏更添了慌乱,呆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吐出一句:“你知道我是万万不想答应的。”


“可你已经答应了。”


梅长苏默默低下了头,都没有意识到被他抱着的被子已经拖了一角在地上,让他这个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看起来像是个犯错的孩童一般,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郑重其事,字字铿锵:“景琰,和亲一事,你再怎么生气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你给我听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间卧房我都不会让第三个人住进来的。”


梅长苏说完便转身去开门,却听得耳边呼地一声,萧景琰用掌风将刚刚微启的门又合上了。


“小殊,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什么?”梅长苏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萧景琰。


“你觉得我一晚上都在生你的气,你觉得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这次梅长苏怀中的被子几乎一半都拖在地上了,那模样看得萧景琰噗哧一笑,干脆连被带人都扯了过来,把他按在了自己身边坐下。


“今天我又不是没在那大殿之上,皇后摆明了是筹划已久,势在必得,你又何必跟她硬碰硬。况且你能想到的推脱之词,母亲和霓凰都已经帮你说完了,父皇如此多疑,你若是再拒绝,说不定他会私下细查情由,不管他查出些什么,总归都是对我们的大局不利,又何必因小失大?还有……”萧景琰说道这里停了一下,“你一定也记得霓凰曾说过的话,我还在设计如何进入军中的时候,她便提议让我与这位郡主和亲。我想有过此等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如今我已经是将军之衔,你也怕皇后还有后招,若你不同意她反而将计就计,把这个郡主许配给我,你这个皇子或许还有招架之力,但一旦皇帝赐婚给我,我是绝对无计可施的。”


“景琰……”梅长苏刚刚才咬碎钢牙般才说出那些话,这会儿整个人像是被卸了铠甲,又揉捏进心窝,身子一下子便瘫软了,就连目光都跟着迷离起来。


萧景琰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我想你也已经盘算好了,就算暂且答应了,事后也总有办法对付的是吗?跟我说说,你预备怎么办?”


梅长苏按捺了一下心中翻涌的感慨,也跟着笑笑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她进府之后我便以有咳疾为由与她分院而居,六年前母亲也曾用过咳疾做挡箭牌,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就这样?”萧景琰抬手敲了敲梅长苏的额头,“梅宗主,我看你这几个月有些疏于读书啊,忘了防患于未然的道理么,等她都进了府你再想那些法子有什么用?”


梅长苏心里暗骂道是啊,的确疏于读书,也不知是谁每天都在我读书的时候跑来捣乱,这时候倒教训起人来。


“我看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还是交给我吧。”萧景琰说罢便起身更衣,任凭梅长苏再怎么追问他也不肯再多说了。


将近丑时,靖王卧房内的烛光终于灭了,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血光之灾,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今夜从未有过任何变数。黎纲和甄平安心地去睡了,可是房内的那两个人却过了好久都没能安歇,一直在“你说是不说”以及“不说”的反复循环中僵持着,偶尔会传来萧景琰的一阵大笑,还伴随着“你再挠我痒试试”的威吓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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