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AU】无双（48）--繞-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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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年来都是远在峨眉山，但京中大小事日日都有眼线向夏江汇报。靖王如何死而复生重返皇城他自然早就知道，对于谢玉和太子勾结陷害靖王的内幕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他对这个皇七子也从来都没什么好感，倒也乐得借刀杀人，可他也不会因为靖王没死便大动干戈。说到底，这个城府深沉的夏大人是不在意萧景琰的生死的，甚至不在意他的真假，除非他威胁到自己的权位，掌握了自己的秘密。原本他以为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可谢玉的来信却让他警觉地感受到有什么潜在的隐患。这种感觉在见到萧景琰和梅长苏本人的一瞬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确定。坐在内厅里与他们对视的时候，几十年悬镜司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都是来者不善，远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哈哈，靖王殿下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吧，看来殿下不仅是改了容颜，就连笼络人心的本领也不能与当年相比了，实在令人佩服。”夏江喝了口茶，声音洪亮地说道，语气不咸不淡，双眼仿佛带着钩子一般仔细打量着萧景琰和梅长苏。若是换了普通人，仅仅是被他这一阵扫视恐怕都要心惊胆战，可梅长苏把弄着手中的杯盖，淡淡地说：“夏首尊不辞辛劳，刚刚回京便来到我的府上，还真是瞧得起我这个拖着病体的闲人啊。”

“闲人？现在还有谁敢说殿下是闲人？坐拥五万铁骑，还有江左梅郎这样的将帅辅佐，你现在可是大梁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殿下筹划了这么多年重回皇城，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吧？说不定二位真的可以造出一支忠诚神勇的军队，绝不会像当年的赤焰叛军一般令陛下失望的。”夏江的皮肉上带着笑，可声音里透出的讥讽是再明显不过。

梅长苏原本不想接招，可萧景琰听到此处却禁不住头皮发紧，冷冷地插言道：“久闻夏大人桀骜不驯，果然是名不虚传，在靖王殿下面前说话竟然都可以这般口不择言。什么叫筹划多年？什么叫如愿以偿？你到底是在怀疑殿下治军的动机，还是在歪曲皇帝陛下的旨意？”

萧景琰的疾言厉色让夏江不怒反笑，可那笑容跟刀锋相比也不差几分锐利。

“梅宗主，哦不，梅将军真是好气魄，好口才，看来江湖传言都不是假的。可惜你做江湖人做了太久，可能还不知晓朝廷的规矩，老朽送你一句忠告，并不是穿上了一身官服，有了统兵的权力就代表你飞上枝头了，这官阶等级你要分分清楚，该怎么跟悬镜司首尊说话，恐怕你还要多问一问。现在你不过是五万人的统帅而已，当年罪臣林燮手握七万大军，就是因为不知收敛，越了本分，所以才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些事该让靖王殿下同你讲一讲，也好以之为鉴啊。”

夏江虽然已经急调夏秋夏冬去帮他查找证据，想调查靖王回宫之前的行迹，但大半月以来都是一无所获，他此次来访已经铁了心地想要试探出一二，起码想探探靖王的虚实，试试梅长苏和靖王的交情到底如何，看看他们两个人是否都与赤焰旧案有所瓜葛。

话到此处，梅长苏和萧景琰又怎会猜不出他的用意，可是想要按捺住怒火却实在太难，萧景琰只恨不能跳起来将他就地撕碎，刚要出言反击，梅长苏便用话截住了：“夏首尊屡屡在我面前提起赤焰旧案是何用意？”

他的语气寒沉如冰，如此一针见血，让夏江也微微一怔。

梅长苏接着说道：“你是想探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靖王，看看我是不是还为赤焰痛心吗？”

“靖王殿下何出此言，老臣……”

“夏首尊不必担心。”梅长苏打断了他，“萧景琰还是原来的萧景琰，至于我对赤焰一案是什么态度，我回京的当晚父皇便已经在武英殿上问过了，我是怎么回答的，夏大人耳目如此众多，相信也已经听到过，何必又亲自走这一趟来试探一遍？至于梅将军，夏大人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和地位，肯屈尊来做个将军，可能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毕竟连我都要仰仗于他，连大梁第一高手都差点败给他。”梅长苏端出了一副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的应该多多提点他一下。得让梅将军时时记着，他的官阶品级还比不上你，这样才好礼让一些，以免你们悬镜司在江湖上办案时会被江左盟掣肘，也免得日后万一起了冲突，梅将军失手把夏大人打伤了打残了，可就不好了。”

只见那夏江脸上憋得发红，胡子微微发颤，椅子的扶手都像是要被他捏出指印来，可他毕竟历练太多，此时依然可以保持镇定，继续借着这话问道：“看来靖王殿下对梅将军真的是相当信任和倚重，真是难得，难得。梅将军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位殿下从小就心高志远，一般人他绝对看不入眼，能跟他成为莫逆之交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哦？是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时候，萧景琰当然不会掉进陷阱里，只挤出了一声听似客气，实则讥讽的笑声道：“他从前如何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所认识的靖王殿下不会轻易将人引为挚友，也不会轻易将谁立为仇敌，所以既然蒙殿下厚爱，梅某自然是愿意肝胆相照，为他赴汤蹈火；而若是有谁被他视作敌人，我劝那人还是好自为之，不要纠缠不休，自讨没趣，否则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萧景琰和梅长苏都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地就跟夏江撕破脸，可是送走这位脸色如同瘟神一般难看的夏首尊之后，两个人却是丝毫也没有后悔，反而心中大为畅快。

“小殊，这次夏江肯定怀恨在心，一定会跟谢玉联手，绝不会放过我们的。”萧景琰的语气里没有担忧和惧怕，而是带着某种决心，像在说着我们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没错，不过就算没有今天的事，结果也都是一样，该来的就快点来吧，我还怕他们不联手呢。”梅长苏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像是在回答着，这场战役我早就准备好了。

为了给萧景琰接风，靖王府这一天的晚膳准备得格外精心，一眼望去尽是萧景琰喜欢的菜色，像是转眼间又回到了他在琅琊阁养病的那些日子。飞流吃得不安分，总是前前后后绕来绕去，还总去黎纲的碗里抢他的鸡腿；萧景琰和梅长苏并肩坐着，时不时说上几句悄悄话，又常常不知聊起了什么就突然笑得茶水都快喷出来。吵架声和笑声都混杂在一起，热气一般升腾到空气中，让这座寂寥苦闷了十多年的府邸终于又燃起了温暖的光亮。

吃吃喝喝到尽兴时，梅长苏主动把他和萧景琰如何把夏江气得半死的事情讲给了黎纲和甄平，竟然是有些调皮的表情，语气里还带着得意，萧景琰也偶尔添油加醋地插上两句，听得两位舵主目瞪口呆，心里都无奈地念了句：宗主变了，真的变了。

其实梅长苏并没有变，只是黎纲他们已经不记得在萧景琰面前的林殊是什么样子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甄平和飞流搀着喝醉了的黎纲先走了，萧景琰和梅长苏也已微醺，一前一后地离了席。走到了卧房之外，梅长苏将门一推，拿手向着屋内比划了一下。“看，都是当年的陈设，连你睡前喜欢读的那几本书我都放到案边了。”一面说一面眨巴着眼睛看着萧景琰，像是在等着夸奖一般。

萧景琰环视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到了床上，看到只有一床被褥一个枕头之后噗哧一笑，醉意上涌，凑过去对着梅长苏耳边说了句话，喷出了一股灼热的气息：“小殊，这布置都好，但这‘同衾共枕’最好。”

梅长苏一阵脸热，避开了萧景琰的视线，忽然支吾起来，“景琰……这……这毕竟是在京城，不比在琅琊阁，我也不敢保证这靖王府内有没有别人的眼线，我想，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不要住在一起了，这些是为你准备的，这间屋子原本就是你的，我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东面的那间卧房去了……”

梅长苏一面说一面看着萧景琰似笑非笑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发飙，真是比面对夏江时要忐忑一万倍。

萧景琰没有发飙，听完他讲的这些话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眼里泄露着调笑之意。“哦，对，你说得对啊小殊，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快回房睡觉去吧。”说罢向门外一伸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梅长苏更加忐忑了，吃不准萧景琰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心想着这个人怎么也不知道反对一下……可是自己铺的路咬着牙也得走，便只能磨磨蹭蹭地回东面的卧房去了。

梅长苏在被窝里躺了快半个时辰，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出神，一想到萧景琰就躺在这靖王府里，他就觉得心头阵阵发痒发热，哪里还睡得着。

唉，留下又能怎样呢？被人看到靖王住在东厢房好像更加难以解释吧……怎么这么笨……

可是现在自己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景琰这次为什么这么听话，他不是一向很大胆的么……

景琰他睡着了么……

景琰快六年没睡到自己那张床了，今天应该睡得很舒服吧……

梅长苏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几乎快要合上的时候只听得两扇门吱呀一响，猛地睁眼一看，果然是那人的身影。

“景琰……”

萧景琰含笑走过来坐到床沿上，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梅长苏一看他依然穿戴整齐，满脸笑容，便知方才他就是在捉弄自己，根本就是故意耗着时间，让他自己在这屋里躺一躺，看看那是什么滋味。想到这里反而使起小性子来，别过头去撇起了嘴。

萧景琰抚着他的一头乌发，看着他故意生气的模样笑道：“小殊，那个房间我还不是太满意，我最喜欢的东西你忘了给我留下。”

梅长苏把头扭得更往里了，萧景琰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干脆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微微一俯，将被子和人一起裹进自己怀里，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回了卧房。梅长苏一路都没有出声，依然扭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唯有黑色的长发垂在被褥外面一览无余，随着萧景琰的脚步微微晃动着。

那一夜的旖旎又岂止是这路上的青丝摇动，这些时日来有多少的相思，那房中便有多少的缱绻。到了天色渐白时，梅长苏已然不记得自己睡过几次又醒过几次，只觉得浑身虚乏得像是只剩空壳，但一颗心却被塞得满满。此时窗外泄进来的微光薄薄地倾泻在床榻之上，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熟睡的脸，每一道棱角，每一处疤痕好似都被染上了温柔的色调，笼罩在他的心头，雾霭一般飘飘摇摇，千回百转，让他不知不觉中又挂着笑意睡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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