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AU】无双（45）--繞-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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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的一番陈词字字敲进梅长苏的心中，嗡嗡作响。他怎会不知，那些话不仅是讲给皇帝的说辞，更是说给梅长苏，说给林殊的肺腑之言。没错，纵然面目全非，机关算尽，纵然那一腔血滚过梅岭，下过地狱，但又何曾真的冷却过？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人生得一萧景琰足矣。

梅长苏心头热浪翻滚，捏着酒杯的指尖都按得发白，强力稳住了心神才缓缓起身离席，趁着皇帝还在踌躇之时，走到他的近前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立在那里，像是等待什么指令一样安安静静地一语不发。皇帝盯了他半晌之后，看不出他表情有任何变化，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景琰，你有什么想说的？”

梅长苏微微欠身，轻飘飘地说道：“父皇，儿臣想说的话，方才梅宗主都已经说过了。”

萧选看了看靖王，又看了看梅长苏，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誉王想上前敲敲边鼓，却被皇后的眼色给拦住了，太子想上来阻挠，也被越贵妃一眼瞪了回去。两位娘娘都知道，这件事只能皇帝自己做主，这等涉及到军权和未来靖王地位的大事，谁也猜不透这个心思深沉的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帮着还是拦着才是顺了他的意，这可不是随便能赌的。

只听皇帝不冷不热地说：“好，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今天除夕佳节不谈国事，此事等复朝之后再议。”

这一晚变故虽多，但并没有彻底打乱萧景琰去芷萝宫探望母亲的计划，霓凰谎称醉酒之后，静妃赶忙过来照顾，景宁公主今晚没法再回引箫阁，听到静妃要留霓凰住下，便也凑热闹一般地嚷着也要去芷萝宫。靖王自然是可以跟着母亲一起去守岁，禁卫军这会儿已经默认了梅长苏的特殊地位，他既要护送女眷又要随同靖王，也就没人拦着。所以离开武英殿时，倒是比原计划中更加坦荡，一行人乘轿的乘轿，走路的走路，大大方方地入了芷萝宫中。

霓凰郡主自然懂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刚进了院门就扯过了一直缠着萧景琰问东问西的景宁，把她带到了西面别苑厢房之中，安抚她睡下。等到内厅中只剩了静妃、梅长苏和萧景琰三人时，清儿从外面关好了门，走开了几步站到厅门处守着，刚刚站定便听得屋内一阵阵呜咽之声传来，心头也跟着酸涩不已，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此时的屋内，静妃几乎泣不成声，萧景琰跪在地上无论如何不肯起来，布满烟尘的脸上已是被汩汩而出的泪水冲出了两道印记。梅长苏哽咽着背过身去，走到房间一角的架子旁，取了上面的软巾蘸了水，又回身递给静妃，做母亲的俯身给萧景琰擦拭着脸颊，许久才问了一句：“伤得重吗？”

萧景琰摇了摇头，喉咙滚着说了句：“不孝儿子，这些年让母亲受苦了……”说罢又是热泪翻涌。静妃不再拉他起身，干脆也跟着跪在地上，将儿子的头抱进怀里，抚了抚他凌乱的头发，眼泪无声地落进他的领口。“景琰，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都不要为过去伤心了，你们都还好好地活着，我已经很知足了。”

萧景琰这才忍住了汹涌的情绪，抬起身擦干了眼泪，扶着母亲让她上座，自己跟梅长苏并排坐到了另一侧。

“母亲，我跟小殊……”萧景琰清了清哽咽的嗓子，但刚说道这里便被静妃打断了。

“我知道，你跟小殊是再也分不开了。”

静妃说这话时其实是就情势而言，就刚才萧景琰在大殿上所行的计策而言，可是显然这两个人想得更深了一些，梅长苏微微垂下了眼，萧景琰倒是很郑重地说了一声：“是。”

静妃的神色平静如常，接着说道：“景琰，你今天所做的事虽然凶险，但能得到这样的局面，也算是值得。”

萧景琰向前探了探身子。“母亲觉得，父皇他会同意？”

静妃点了点头，“分散兵权，一向是你父皇乐见其成的事情，如今谢玉一人独大，蒙挚手握禁军，可这两个人却没有一个是姓萧的，不管陛下再怎么信任他们，那也比不上对亲生儿子的信任。”

萧景琰和梅长苏同时冷笑了一声，心里都想到了皇兄萧景禹又何尝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静妃一下便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好言说道：“景琰跟景禹不一样，当年景禹的声望和权势已经足够跟陛下抗衡，但如今的靖王在他眼中是可以镇得住的，就算给他兵权，给他军队，给他梅长苏做将军，但靖王毕竟不能亲自领兵，毕竟……”静妃看着梅长苏，心疼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梅长苏像是安慰般对她微微一笑，接过了她的话。

“毕竟如今的靖王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我再怎么用兵如神，他也不会把我视作威胁，别忘了不管是孙膑还是孔明，那可都做不成君主，只能是贤臣。而且……”梅长苏转头看着萧景琰，“而且皇帝了解你的心性，他知道不管到了何时，你都不会造反的。如果说当年他对你还有几分排斥忌惮，现在已经不会了，让你我打造一支铁骑，再复当年靖王神勇之师，对他，对社稷都是一桩好事。”

萧景琰沉思了一番，也点了点头，“没错，如今国中的确武将匮乏，将才稀缺，别看北燕和大渝现在一派和平的样子，其实从来都是贼心不死，听霓凰说南境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安宁。现在的几个将领，想要驻守一方尚且可以，一旦硬碰硬地行军打仗，没有几个可堪重用的，如今的大梁的确缺少一支精锐之师。”

萧景琰说着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他身上手上的伤还清晰可见，不禁让梅长苏想起了被蔺晨父子救上琅琊阁时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顿时心尖一酸。当年他便是为国为君，浴血沙场，万死不辞，如今明明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陷害，却还忍不住要操心军力国本。景琰啊景琰，你果真还是一点都没变。

梅长苏看着眼前的人，思及过往，竟不知自己走神了，也不知自己眼里闪烁的是何等心疼又心爱的目光。直到静妃一句问话飘出来才被打断了思绪。

“景琰，你是到了现在才想到这些重好处的吗？那你方才与陛下陈情的时候究竟是为的什么？难道就只是想搬回靖王府去吗？”

静妃语气里带着嗔怪也带着笑意，想缓解一下屋内太过沉重的气氛，可萧景琰一听好像更加紧张了，连连说了几声不是不是。

“母亲，我当时只是灵机一动，觉得既然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入宫前就已经相识，而且谢玉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也早晚会派人监视，那莫不如就在父皇的旨意下公开联手，这样便可以让他们查无可查，疑无可疑。而且让我一人渗入军中又有何益，若是能一石二鸟，让我和小殊一起得到朝野的重视，这样日后翻案的胜算也就更大了，还有……”

“好啦好啦。”静妃无奈地笑了笑，打断了他。“我又不是在这里拷问你，你慌个什么？不管你当时是如何想的，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两个以后能够在一个屋檐下有商有量，共谋大事，我也放心很多。只是以后千万不可再这样冒进了。”

梅长苏这一夜一直替景琰揪着心，到了芷萝宫才算放松下来，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会儿听到静妃说“一个屋檐下”，禁不住弯了弯嘴角勾起一抹笑，又赶忙干咳了一声掩了过去，只是心中的甜意久久没有退散，竟是连之后这对母子的谈话都听不真切了。

毕竟那不是普通的屋檐啊，那是在林府之外他最喜欢的地方，那是整个世间让他最自在惬意的地方，那里装着他这辈子最快乐的记忆，那里住着一个独一无二的萧景琰……如今，它真正的主人终于要回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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