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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30)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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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事已高的戚嬷嬷被带进太和殿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直到被越贵妃呼呵了一番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何等重要,站在梅长苏的面前细细地看了看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戚嬷嬷本就跟太子越贵妃一派走得近,否则越贵妃也不会点了她来质询。这老奴见了梅长苏的模样,心下也觉得荒唐透顶,一心想帮着主子一起揭穿这冒牌货。她细细想了许多问题,尽挑了一些刁钻隐秘的琐事,什么喜欢何种吃食卧房是如何布置,几岁出的水痘几岁学会骑马,最怕什么虫子最喜什么味道,谁料梅长苏全部对答如流,分毫不差。


戚嬷嬷越问越是心中惊骇,原本还十分倨傲的神态这时也变得恭敬了许多。如此家长里短地说了快一炷香的功夫,大殿里的人都已经不耐烦了,誉王厉声上前催促道:“还要问到什么时候啊?”


戚嬷嬷似乎还是不死心,“这……回禀殿下,老奴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说罢又转向梅长苏,“敢问公子,靖王殿下自打生下来就有一块胎记,你可知在什么地方?”


梅长苏脸色微变,“戚嬷嬷,一定要在这大殿上问此等私密之事吗?”


越贵妃插言道:“问了你就只管答,你现在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呢,还要什么面子?”


梅长苏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左臀下一指处有一青色胎记,不圆不方,形如拇指。我答得对吗?”说罢冷漠地瞥了越贵妃一眼,像是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越贵妃看戚嬷嬷在一旁点了点头,也只能认栽,忿忿地哼了一声。


折腾了这一晚上,再经过这一番盘问,几乎人人都愿意相信这就是靖王萧景琰了,只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算盘,知道他的身份是一回事,想不想接纳他又是另一回事。这时候誉王和太子又在一旁争执不下,一个说应该赶紧昭告天下靖王死而复生,一个坚持称此人一定是联合了宫中内应欺君罔上。萧选皱着眉扶着额头,听得心乱如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吵得朕头都痛死了!那个……你。”他指了指梅长苏。“你说说是何人救你出梅岭,何人为你疗毒的?”


梅长苏早就料到梁帝会细细追查人证,他也早就有所安排,听闻此话定定地回道:“救我之人乃药王谷谷主素天枢。”


“药王谷谷主……”皇帝嘀咕了几声,这天下赫赫有名的富豪他自然也听说过,以药王谷的势力和医术,若是景琰被他们救了去,又藏了这许多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再问你,如果如你所说,你就是景琰,为何要等到五年之后才返京,即便是行动不便,为何没有早早捎信回来,说你还活着?”


“父皇可能有所不知,身中火寒毒之人会神志昏聩,不能言语,待到儿臣被医好时,靖王的死讯早已经传遍天下,儿臣深知皇族血脉之事,仅凭一封书信难以令人信服,搞不好还会无端惹来祸事,所以只能等体力恢复之后亲自来父皇面前言明。疗毒非一日之功,单单是重塑肌骨就卧床一年半,等到儿臣的病体能承受得了此等漫漫回京路途,便已是五年之久了。”


萧选看了看梅长苏,久久不语。此人的神态和语气都很恭敬,但却又有那么一股桀骜不驯,这个模样,真的是太像景琰了……他又凝眉沉思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


萧景琰的死也曾让萧选心痛不已,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让他推翻这段往事,重新迎接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皇子回宫,却是这个爱面子的大梁皇帝不愿意做的。所以此刻他虽然已经相信面前之人一定就是萧景琰,可却依然不露痕迹,只想着急事缓办。


“既然如此,蒙挚,你去把夏秋和夏冬找来,让他二人亲自去一趟药王谷查证。这个人……就暂且押进天牢候审吧。”


静妃听闻此话噗通一声跪倒:“陛下,您方才也听了太医之言,此人如此体弱,仅仅是在这里跪上一晚便已经面如死灰了,等夏秋他们回来怕是要死在天牢了呀。臣妾斗胆一言,即便陛下现在不信,但万一此人便是景琰,陛下又何忍让在外受难了这么久的皇子,好不容易回了宫却又要经受狱中之苦?若是将来被天下人知晓,岂不是有损皇室英明?求陛下准允,就让臣妾将此人带回芷萝宫看管吧,臣妾以性命担保,绝不让此人离开芷萝宫半步。”说罢深深跪拜行礼。


越贵妃冷笑一声,“静妃,这宫中最可能与此人串通的就是你了,你还要把他接回芷萝宫?你不要拿什么有损皇室英明的说辞出来,若是真的认了个假皇子,那对皇室威严才是最大的损失。”


静妃看皇帝没有答话,就知道越贵妃又说中了他的心事,看来是没办法把梅长苏弄回自己宫中了,一边拭泪一边偷偷地给蒙挚使了个眼色。蒙挚心下会意,转身对皇帝揖身道:“陛下,两位娘娘说得都有道理,依微臣之见,不管押进天牢还是送回芷萝宫都不妥,如若陛下信得过,就让微臣将此人暂时收押在我府上吧,蒙挚定当好生看管。”


萧选点了点头,“好啊,交给你朕自然放心,这护卫宫城本就是你的职责,既然这人是你带进来的,你就给朕负责到底,在审明身份之前不得生出任何事端来,你可明白?”


“微臣遵命!”蒙挚重重抱拳,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萧选本来还想交代一声此事不准声张,要保守秘密,但抬眼一看这大殿上密密麻麻坐着的皇亲国戚,还有太医、文书和侍宴的宫女太监,就知道说也是无用,只微微摆了摆手,说了句“你们都退下吧”,众人揉着酸麻的腿准备离席。此刻已是寅时,太皇太后老人家熬不住,早已经在软塌上打盹睡过去了,这时候被宫女嬷嬷轻轻唤醒,醒了却像是把方才的事情都忘了一般,嘴里又喊道:“景琰,是景琰回来了吗?”


皇帝不想伤她的心,无奈地劝道:“是,景琰在那呢,你老人家快回去歇息吧,过几天让他给您请安去。”


太皇太后颤颤巍巍地走到梅长苏面前,又握起了他的手,笑着说:“他们欺负我老眼昏花,这哪里是景琰啊,这不是我的小殊吗,小殊啊,你回来啦?景琰没跟你一起吗?”


梅长苏心里一惊,听着太奶奶喊小殊两个字,顿时又一阵哽咽,可还未等他答话,太皇太后就被皇后扶走了,一边走一边安抚了几句。


人人都知道老太太这两年糊涂得紧,又常常把景琰和小殊放在嘴边,所以方才那番话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包括皇帝,也包括蒙挚,唯有静妃浑身一凛。



夏冬和夏秋进入大殿之时,梅长苏已经被蒙挚押走了,说是押走,其实是搀走的。刚出了大殿没多久,蒙挚便低声说道:“殿下,这些年你受苦了,没想到这火寒毒竟然如此厉害,微臣,微臣真的是半点也不认得你了,若不是你一年前来信告知,今天我恐怕也是要吓傻了,一点忙也帮不上。”


梅长苏虚弱地一笑。他当然知道蒙挚那直来直去的脾性,所以才没敢将实情告诉他,一年以来都是以景琰之名与他和静妃通信的,只怕他知道得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而且万一将来东窗事发,蒙挚和静妃也可以全身而退,他大可以说这二人都是受了自己的蒙蔽。


梅长苏缓缓挪着步子,“蒙大统领,我还没有谢你能对我如此信任。”


“我当然信你啊,从信里就看得出来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挂念着为赤焰平反?更何况方才在大殿之上问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幸事啊!唉,只是没想到陛下他竟然不肯认你……”


“这有什么难料的?他的脾性,十几年了都未曾变过。”梅长苏的语气里掺进了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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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黔地一带即便到了夜里也是燥热不堪,萧景琰和蔺晨选了一家僻静的茶肆乘凉歇脚,蔺晨刚把杯中凉茶喝完,萧景琰就起身道:“好,我们走吧。”


蔺晨被催赶了一路,这会儿终于受不了了,气急败坏地喊道:“我说林公子,你就这么着急吗?这还没到云南呢你就要先累死我是不是?就算我喝了一口茶就饱了,那马总要吃草吧?你能不能好好歇一歇,我们这是去探访故友,不是去请救兵的,你急成这样做什么?”


“我……”萧景琰闷在那里不吭声,仰头又喝了一杯茶。


蔺晨斜睥了他一眼,“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一日不见那是如隔三秋,可是这路要一步一步走,事要一件一件做。来日方长嘛,是不是?这大过节的,你就容我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萧景琰点了点头,等到饭吃了一半,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蔺晨,不瞒你说,其实这次我如此心急,也是有些担心……我觉得小殊他有些不对劲。”


蔺晨一边嚼着肉一边问:“哪里不对劲?”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说,不管未来局势如何都要相信他可以应对,不要为他担心。在药王谷的时候我们还曾说到过赤焰旧案,听他的意思,他似乎已经有了计划,可是没有对我言明。你说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在行动了?”


蔺晨差点被口中的饭食噎住。“我说你是被相思病烧坏了脑子吧?他行动?我们两个都在这里坐着,他怎么行动?难不成他还能带着黎纲甄平和小飞流杀进皇宫不成?”说罢为了掩盖心虚,又多喝了两杯茶。


萧景琰凝神想了想,依然觉得纳闷,让他怀疑的不仅是这些,还有他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比如他临行前的最后一晚……


那一晚已过了子时,梅长苏突然去敲他的房门,进门之后问什么都不回答,只是紧紧抱着萧景琰,安静地吻着他,由他把自己箍紧到怀中,又抱到榻上。


那一夜天快亮时,萧景琰从枕头下掏出了那枚青底龙纹的锦囊,取出了里面的珍珠,“小殊,现在这个可以交给你了吧。”躺在他肩头的梅长苏粲然一笑,“景琰,这锦囊你贴身戴了这么久了,以后也都由你戴着吧,这珍珠就如同我一般,你就当我总是日日贴在你身边。”


萧景琰只当梅长苏是不舍得自己出远门,毕竟这些年来他们从未分开过如此之久,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吻得更深,好像连同衾共枕灵肉相交的距离都不够近似的。他不知在梅长苏雪白的皮肉上留下了多少吻痕,恨不能真的将这人含进口中,揉进骨血,再不用分开。


那是第一次梅长苏留在自己房中过夜,那样抵死缠绵又无限绵长的一个夜晚,为何如今想来却夹带了那么浓的离愁别绪?梅长苏在自己忘情的冲撞之下流出的眼泪,或许不全是因为快慰,现在仔细回想,为何竟是如此的忧伤?


蔺晨的声音把萧景琰从那一夜里扯了回来。“快吃啊,你不是急着赶路吗?”


萧景琰胡乱嚼了几口菜,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蔺晨,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小殊的计划?这次你陪我去云南,真的是为了探访故友,不是为了把我支走?”萧景琰干脆放下了筷子,一双眼睛逼视着蔺晨。


饶是可以说谎不眨眼的蔺晨,此时也被盯得有些发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的任务是陪你到云南,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不。”萧景琰沉着脸说道。


“什么不?”蔺晨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我们不去云南了,我要回去。”


蔺晨一怔,接着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说你们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任性啊,我们眼看就要进入云南的地界了,你这时候说要回去?你既然知道长苏他有心为赤焰翻案,就该明白你此行的意义很重要,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你心里就没有家国大义只剩儿女情长了?”蔺晨见萧景琰被他说得面色松动,又加了一句:“再说了,我们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就算长苏他真的有什么行动,也早就行动完了,你现在回去也是无济于事。”


萧景琰自知他说得有理,只能暂且将满心惶惑忍了下来,心头沉重地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像一团晕染开的墨,被几片云搅得浓淡不匀,唯有圆月舒朗如镜,自顾自地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不为这世上的悲欢所扰。


萧景琰不会知道,他望着那月亮出神的时候,便是梅长苏从宫门走向太和殿的时候。但如果明月真的可以寄相思,他该感受得到,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在踏进殿门之前也望了一眼这月亮,心里念着不管今夜生死祸福,只愿景琰一切安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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