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

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23)

*修文重发时竟然被lo给屏蔽了惹。。插图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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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已敲过四更天,萧景琰依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划过,不管是林殊也好,梅长苏也罢,不管他是何种身份,萧景琰都相信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大把时光尽在眼前,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愿岁月静好,相伴相守。可他席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若是说风凉话也就罢了,偏偏又那样认真,现在回想一下,那语气里似乎也夹着一丝无奈和伤感,像是某种托付。

萧景琰坐起身来,望着床前月光出神。难道这段时间我的直觉没有错?小殊有什么打算在瞒着我吗?如若不是,他难道就真的愿意将我拱手让人,与什么方姑娘圆姑娘双宿双飞?想到此处萧景琰再也忍不住种种疑惑,披了件外衣便向梅长苏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却又担心惊扰到他安睡,正踌躇之间,听到屋内飞流喊了一声“谁”,然后便推开门闪了出来,摆着一副防备的架势。

“飞流,是我。你苏哥哥他……他睡了吗?”

飞流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看了看,又摇了摇头,“醒了。”

萧景琰道:“飞流,我要跟苏哥哥说一会儿话,你去我房间睡好不好?”飞流嗯了一声,揉着眼睛走开了。

梅长苏一向睡眠很浅,这一闹早就醒了,可是听到萧景琰的脚步走近,却依旧紧闭双眼。这装睡的模样看得萧景琰好气又好笑,也不戳穿他,坐在床沿上轻轻牵起他的一只手放到掌心里,自言自语般叹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梅长苏默默等着下文,谁知萧景琰再也不言语了。他忍了半晌,实在是装不下去,便慢慢抬了眼皮,一睁眼就看到萧景琰正含笑看着他,就好像小时候每次调皮捣鬼被他发现时的那种神色。

“怎么啦?不睡啦?”萧景琰明知故问。

梅长苏靠着床头坐起身来,抽开了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念什么诗?”

“我念的诗你可听懂了?”

“听不懂。”梅长苏微微低着头,语气生硬。

看他态度这样冰冷,萧景琰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向梅长苏凑近了几寸,沉声道:“听不懂?你梅宗主识得天下人心,怎么我的心思就偏偏不懂了?”

“景琰……”梅长苏见萧景琰真的动了气,有些心生怯意,声音也软了下来。但萧景琰并没有退让的意思,逼问道:“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

“那么,你是真的觉得那方姑娘跟我相配?希望我与她共结连理?”

梅长苏看着他,紧紧咬着下唇,他不想,他当然不想,从小他就从希望景琰哥哥永远是属于自己的,只能被自己欺负,也只能被自己关心,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他狠了狠心,幽幽说道:“景琰,我……我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只是……只是我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去过不同的日子,你不要意气用事。我看那方庄主家风朴实,为人豪爽,他的千金未必不能配你,虽然与你身份相差悬殊,但这样的女子比达官贵人家的千金要更……”

“够了!”萧景琰打断了他,一把抓住了梅长苏那细细的手腕。“什么叫分道扬镳?只要你我心意相通,愿意患难与共,又何须分别?什么叫意气用事?你觉得我萧景琰这些年来对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意气用事吗?”

梅长苏的手被萧景琰握得发痛,可是这疼痛与他心中的酸楚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萧景琰,只是无力地嗫嚅着:“不是的……不是……”

那副可怜的模样终究是惹得萧景琰心疼,慢慢放开了手,目光沉郁地看着他,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梅长苏,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真心想让我娶那方姑娘?你舍得,还是不舍得?”

萧景琰声沉如钟,一记记敲进梅长苏心里,震得他的决心一点点松动起来。他紧抓着被角看着萧景琰,深知他这句话的分量,也深知他的脾气。此刻只要自己点头,他肯定就会甩手离开,第二天便去应承下这桩亲事。梅长苏原本是真的希望萧景琰能有良配相伴,不愿看他孤苦终老,可是此时此刻,到了他真的可以决定此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豁达的胸襟,只要一想到萧景琰身骑白马迎娶新娘,洞房花烛交杯共饮的画面,就觉得千万根银针刺进胸口,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点头。


梅长苏久久不语,下唇几乎被自己咬出血来,眼中不知不觉间已经泪光闪闪,只觉得萧景琰望着自己那眼神仿若世间最难熬的刑具。

“不舍得。”

梅长苏轻轻说出这三个字,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全然没有用力,只不过是终于把心扉敞开了一瞬间。

萧景琰看着眼前这人,月光薄薄地覆上他的半个身子,在他的眉梢和鼻梁上打上了一层阴影,却没有遮盖掉他眼里让人心碎的柔情。这三个字虽然轻飘飘的,却像是狠狠地在萧景琰胸口抓了一把,让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将梅长苏抱在怀中,越抱越紧,越抱越紧,像是要把他与自己揉作一团。

“小殊……”萧景琰一时忘形,竟就这样脱口而出,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把被梅长苏推开了。

“呵呵。”梅长苏微微冷笑了一声。“你特意来质问我,我倒是也想问问你,这些年,我在你眼中又算什么?林殊的替身吗?”梅长苏那不可理喻的纠结和醋意又齐齐涌了上来,满腹委屈愤懑。

事已至此,又如何瞒得下去。萧景琰又捉过梅长苏的手,缓缓说道:“当然不是替身,不管对梅长苏,还是对林殊,我的心意都并无二致,因为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梅长苏听闻此话惊诧地瞪圆了眼,低声支吾道:“你……不……我不是……你弄错了,我不是……”

萧景琰抚着他的头发,“不用再辛苦隐瞒了,我早就知道了,小殊……”

萧景琰心知肚明这么久,自以为有朝一日说破时也不会有什么波澜,没想到这小殊两个字一说出口,心中还是百转千回,禁不住热泪盈眶。

梅长苏也曾怀疑过萧景琰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屡屡试探都没探出究竟,如今自己眼看就要回金陵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跟他相认,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下跟他相认……可是他的半截身子像是被钉在床头上一般僵住了,看着萧景琰的朦胧泪眼,腹中所有的说辞都土崩瓦解,就只是无力地摇着头。

萧景琰心中积压的感情终于打开了闸口,哪里还能轻易收住,手掌从梅长苏的发际滑倒了脸上。“我知道你身中火寒之毒,也知道你受过挫骨削皮之痛……”他哽咽了一下,两滴泪倏然坠落,“可你再怎么变都不要紧,你都还是我的小殊……日后我一定不再让你受苦,会好好护着你,陪着你,好吗?”

梅长苏知道再狡辩已经没有意义,只觉喉间翻滚,再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为萧景琰拭泪,却没发觉自己也已经是泪眼婆娑。

萧景琰望着梅长苏梨花带雨的模样,手掌触碰着他脆弱苍白的肌肤,只觉得一切都来之不易。他和小殊终于相认了。十年云波诡谲,摧心断肠,能等来这一刻也终究值得。小殊这些年所承受的身心伤痛,他只想用加倍的疼惜补偿回来。



片刻后,梅长苏从里到外都软成一滩泥,刚刚才与萧景琰相认,恨不能一直赖在他怀里,万般舍不得让他离开,却又不想道破这心思,便捡了别的话题说:“你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于是萧景琰又老老实实坐回梅长苏床边,把他是如何知情,蔺晨对他说过什么都一一讲明了。梅长苏默默听着,暗自庆幸蔺晨黎纲他们毕竟了解自己,没有将他命不久矣,以及即将回京复仇的事情告诉他,但更多的是感慨景琰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景琰,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你准备一直这么瞒下去吗?为何不戳穿我?”

萧景琰微微一笑,“你还记不记得十二岁那年你闯了祸,被林帅痛骂一顿拖进院中打板子,当时你不喊疼,却一个劲儿冲我喊着:出去!别看!我还不知道林家小殊是什么脾气吗?你那个骄傲的性子,每次觉得自己很狼狈的时候,都不愿让我看见。那天晚上我去探望你,你还拿被子捂着脸不愿见我。你做了梅长苏这么多年,不管这宗主听起来何等风光,我想你终究难以面对我,所以才苦苦相瞒的不是吗?可能梅长苏的身份对你来说就像那床被子,你躲在后面与我相处,还能舒服自在一些,我既知此心,又何必非要硬扯开它呢?只要我知道后面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梅长苏一阵哽咽,含泪笑道:“景琰,其实当年那晚,我也曾暗自希望你能硬把被子掀开,那样我就不再逞强了,定会躲进你怀里哭一场。”

萧景琰俯下身子,又紧紧抱住了梅长苏。“小殊,现在也不晚。”

弯月斜沉,雾霭深深,梅长苏的眼泪滴滴落进萧景琰的臂弯里,似是窗外露水沁入春泥,悄然无声地洗尽昨日风霜与尘土,卷进下一个四季轮回。

(未完待续)

下一章:无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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