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

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18)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

方才解灯谜的阵仗吸引了半条街的人来围观,此时偃旗息鼓人潮散去,可在那客栈房檐上却轻飘飘地落下一个黑衣刺客。此人适才等了许久未见接应的同伙便察觉不妙,只能沿街寻觅与画像相似之人的踪迹,正无头绪之时,不料这人却忽然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摘花灯引得整街骚动,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戴上面巾,将弩背好,看着那一行三人渐渐远去的方向,也踩着瓦片猫着腰跟了上去。

再往前不远就是街市的尽头,萧景琰三人说笑着行了数十米,梅长苏突然在一个铺面前放慢了脚步,眼神也飘走了。

“怎么了,舍不得走啊?”萧景琰一边问一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中顿时轻轻一陷。一个水牛形状的纸灯,正在微风里摇摇摆摆,透着淡淡光亮。

“喜欢?”萧景琰柔声问道。

梅长苏慌忙收回了眼神。“没,没有,只是觉得不太常见罢了。”

萧景琰抿嘴一笑。“长苏,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有个绰号?”

“哦?我怎么会知道?”梅长苏眼皮微垂。

“我的绰号就是水牛。”

“哦?这么巧……”

“你知道是谁给我取的这名字吗?”

“不知道……”

“就是小殊呀。”

梅长苏吞了吞口水。“哦……他……他取的这名字倒也配你。”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不断闪烁的眼神,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默默去买下了那纸灯又走回来。

“我当年的确是水牛脾气,只顾闷头做事,不知圆融,也不知表达,对事对人都是如此。后来痛失兄长挚友,才知世事变幻无常,人生盈缺难定,旦夕之间便可能失去,纵然再有千言万语也无人可诉了。所以,如果小殊现在还在世,我定然不会再像当年那般隐忍,一定会更加怜惜眼前人。”


萧景琰说着便把提杆轻轻塞到了梅长苏手中,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这水牛你既然喜欢,又何必遮掩?”

萧景琰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低低的声音如夜色般沉醉。梅长苏看着他,仿佛慢慢坠入深潭,喉咙滚了几滚才发出声来:“我……”刚要开口,却见萧景琰的眼神突然向远处飘去,紧跟着眸中一凛,打断了他。

“别动。”

梅长苏有些惊愕。“怎么了?”

萧景琰低声道:“不要回头,我们吃饭时遇到的两个剑客这一路一直跟着我们,他们刚刚飞上了后面那房顶。”

“啊,他们……”

“你别怕,让飞流陪着你先往山脚的方向走,我去引开他们。”萧景琰只以为这二人是为了追杀自己而来,并没发觉他们是在盯着对面屋檐上埋伏的黑衣人。

萧景琰说罢就要飞起,要不是梅长苏用力扯住他的衣袖差点一下就跃上房顶了。“别去!他们是江左盟的人。”

“什么?”萧景琰脚尖刚刚离地又收了回来,跟梅长苏这一拉一扯之间,飞流突然大喊一声“有箭!”就听得嗖的一声,一只弩箭从黑衣人的方向向着二人飞蹿而来,萧景琰大惊失色,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思考,一把就将梅长苏捞进怀里转了半个身子背对着弩箭射来的方向,飞流脚尖一点飞身去抓那箭杆,但只有指尖微微碰到,好在已足以改变弩箭的方向,最后箭头蹭着萧景琰的手臂掠过,戳破一层皮肉。

一切都在倏忽之间,等到梅长苏回过神来,身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纸灯也掉到了地上。他不知是惊是恼,一下子挣脱了萧景琰嗔怪道:“你……你怎么能这般不顾死活!”

“长苏,我没事。”

“什么叫做没事?!毫厘之差就可能丧命!”

萧景琰看眼前这人安然无恙,还能跟他发火,心中宽慰,就只是一笑。

梅长苏凑近看了看他的手臂,伤处皮开肉绽,正往外渗着血,顿时后怕不已,怒火中烧。他抬眼看向房顶,两名斗笠剑客已经在跟放弩的黑衣人缠斗。

“飞流,去把那人捉回来!”

那人虽然武功深厚但被三个人围攻也不是对手,不到十招就已经被扔在梅长苏的脚下。两名剑客单膝跪地对梅长苏抱拳请罪,“让宗主受惊了,属下该死。”梅长苏不做声,萧景琰抽出短剑挑下那黑衣人的面罩,剑锋直抵他的咽喉。“说!谁派你来的?为何暗算我们?”可那人只是冷笑一声,突然抬起脖子一挺身迎着剑自尽了,萧景琰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狠绝,惊得微微后退了一步。那两名剑客倒是司空见惯一般,把尸体搜了一遍,摸出了一张画像递给梅长苏,上面的不是旁人正是萧景琰。

“宗主,看来跟酒馆里的人是同一伙的。”

“知道了。你们继续搜索余党,既然他们宁死不屈,那就成全他们。”

那二人领命告退,梅长苏把那画像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又递给萧景琰问道,“你可能看得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萧景琰摩挲了几下,沉声道:“这样上等的绢纸,除了王宫贵胄,又有几个人能用得。长苏,我知道你之前分析得都没错,我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皇兄,还有谢侯,他们一个是未来天子,一个是护国柱石,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手段来?折损了一支前锋部队,足以关系到整个战局的成败,他们设计害我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社稷江山,边境疾苦吗?怎么可以把战场也当成他们党争的地盘和工具?如今明知我已遁世无争,又何至于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萧景琰说得义愤,梅长苏听得心疼,他没有急着答话,抬手解开了自己头上的纶巾,凑近萧景琰的胳膊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缓缓道:“如果他们心中有社稷,有百姓,就不会对你起杀心了。景琰,我知道你一片赤胆忠肝,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你都要先想着自保才好,刚才那样危险的事万万不能再做了。谢玉一党正因为知道他们的诡计必定为天下所不容,所以才想尽办法斩草除根。我猜他们现在并没有拿到真凭实据,只是怀疑你,但既然怀疑就一定不会放过。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再贸然下山了,江左盟的势力虽然遍布山下,可也是暗箭难防,万一有什么闪失……”

“今日是我错了,我不该拉你下山,连累你也跟着一起犯险……”

“景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日后我会更加谨慎的。这几年我的确行事鲁莽,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不计后果,更不怕引火烧身,可是现在不同了,不管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为了你,我都会好好保重。韬光养晦也好,卧薪尝胆也罢,即便将来我左右不了大梁的朝局,也要留这条命来保家安民,护佑一方水土,也算不枉我此生之志。”

这番话说得梅长苏心潮起伏。景琰的确变了,他的倔强耿直里已经添了几分眼界与韬晦,但造出这眼界与韬晦的却不是野心,而是真情。他从不想着为了自己,他只说为了江山,为了你。所以,又哪里变了呢……他还是那个既纵横天下,又柔情万种的人。于私,他从小就是庇护自己的大树,不管爬到他背上还是被他圈在怀里,都足以抵消所有风刀霜剑。可是于公,景琰从小受教于祁王兄,建功立业匡扶天下的夙愿早已被刻进骨血中,我又怎么能让他一直蜷缩在琅琊山上,不去施展抱负。那么为他荡平阻碍的事情,必须由我来做。

梅长苏定了定神,对萧景琰苦笑道:“想来也是有趣,那些达官贵人们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勾心斗角,而你这闲散之人却在记挂着如何保家安民。可见‘死’与‘不死’并不是最要紧的,唯有这颗心是要紧的。”

梅长苏这话不仅是说给萧景琰听,也是说给自己。萧景琰那胸怀天下的气魄和志向,林殊又怎会少了分毫?只是林殊再跨不上战马,只能借梅长苏之手行阴诡之事了。但不管再怎么阴诡,那颗心总还是没变的不是吗……景琰,到时候你会理解我吗?我不需要你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过不了太久了,再多给我几年,我一定去拼一个沉冤昭雪,拼一个海宴河清。为了江山,也为了你。

终于包扎完伤口,飞流在旁边嚷着“回去!”梅长苏摸了摸他的头,没急着挪步,先是绕到萧景琰的背后俯身捡起了那盏水牛灯。灯烛已灭,骨架坏了一处,灯纸也沾了很多灰尘,他提起来轻轻吹了吹。

萧景琰见状道:“长苏,这个已经坏了,我再买新的给你吧。”梅长苏却不理,只把那纸灯提在手中,往回山的方向迈开了步,轻飘飘地说:“受人之礼,莫失莫忘。”


(未完待续)

下一章:无双(19)

评论(27)

热度(529)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