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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15)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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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蔺晨已是薄薄地出了一身汗,可是萧景琰丝毫没有要告辞的意思,恨不得把这五年来的每个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既然话已挑明,蔺晨自然不会再装傻充愣,只是梅长苏身上的秘密又何止是真实身份而已,他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可活,要不要对他说?他这些年疗伤所受的苦,要不要对他说?他在京中布下的局,要平反冤案的目的,要不要对他说?蔺晨看萧景琰光是听到火寒毒是何物就已经攥紧拳头,泪光泛滥,这时才体谅了梅长苏的难处和欺瞒他的苦心。告诉他真相,就意味着让他也跟着经历一遍那椎心泣血之痛,还要在几年之后再次面对失去林殊的惨局。如何抉择,的确难啊。


蔺晨又想起了萧景琰还在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梅长苏说的话:“若有一天我的身份真的瞒不住他,也请你一定不要把赤焰之案的原委说给他听。这些年他虽然心有疑虑,但终究只是猜测,如果让他知道了谢玉夏江是如何歹毒心肠,知道皇上是如何小人之心杀戮忠良,我怕他对大梁的朝局,对自己的父亲,都再也不抱希望了……从小到大他总是那样耿直纯善,那是他最难得的地方,我只希望能永远保住他那颗赤子之心,不要眼中只剩仇恨和阴谋……”


蔺晨嘴上轻描淡写,挑挑拣拣了一些不甚紧要的事说给萧景琰听,装作没有看到他满脸的怆然。送走他的时候,蔺晨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这个昔日皇子怅然的背影,心里不知道该更心疼哪一个。


唉,你们俩啊你们俩,自以为变作天涯客,浑不知终是并蒂莲。



离开了蔺晨的客厅,萧景琰脚步沉重地向暖阁踱去,却又在前院中就止住了脚步,定定地站在那里,呆凝如松。


夜色浓重,萧景琰看不进梅长苏的卧房,他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好像那间房里藏着一件稀世珍宝,失而复得,却又不敢靠近,似是生怕这是黄粱一梦,一个眨眼便要消散了。


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不愿相认吧。小殊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他怎会愿意用梅长苏的面目与我相见?小殊是何等明亮快乐的一个人,他怎会忍心告诉我他曾过了那么久生不如死的生活……思及此处,萧景琰滴下泪来,砸在暖阁前院冰冷的石砖上,似铅锤般沉重。


同黎纲甄平回来时,他心中还有些忿忿,想着要好好教训梅长苏一番,也让他尝尝被人欺瞒的滋味,可是与蔺晨一番长谈之后,一颗心已跌进尘埃,再无半分戾气。


还记得小时候,林殊总喜欢躲在大树上吓唬他,萧景琰明明早就瞥到了他的身影,却都假装毫无防备,他一蹦下来还要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然后开心地看着那家伙咯咯咯咯地傻笑。看破不说破,这是他从小就在林殊身上修习的功课,没想到时至今日又要重来,没想到这一遭是添了如此沉重的分量,可萧景琰早已暗暗记下过这门功课的要义:小殊若能开心自在,便怎样都好。



第六章 上元戏灯


每每到了年节,皇宫里都是锦绣成堆红飞翠舞,这一年因为皇七子新丧,礼制仪典照比以往都清减了一些,皇后虽然从不把这个靖王放在眼里,但面子上的事却做得很足。


大年初一皇后与众妃嫔一同向皇上请安,几句寒暄体己的话说完,跪在一旁的越贵妃就含沙射影起来。“哎哟,皇后娘娘统理六宫终年操劳,这大过节的妆容也是如此素淡,连凤钗也不戴了,臣妾自然知道娘娘是勤俭惯了,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是对皇上礼数不周,冲了这节庆里的好彩头呢。”


皇后没理她,只对着皇上微微一鞠躬,合袖道:“陛下,臣妾并非故意有损礼数,只是这景琰新丧未满一年,虽然他不是臣妾的孩子,但臣妾既是皇后,天下百姓皆为子女,更何况是陛下的亲骨肉。佳节团聚本不该扫了陛下的兴致,可臣妾实在心中感怀,故而妆容寡淡了些,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这番话说完趴在地下深深一拜,皇上竟从条案后走出来亲自搀她起身。越贵妃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一招,心中愤愤又暗自后悔。


在这件事上,越贵妃的确是疏忽了,皇后自十六岁嫁入皇家,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同常人,皇帝对于靖王的感情,旁人不知,皇后却猜得大半。他并不是不疼爱这个孩子,而是因为赤焰一案一直与他有嫌隙,如今靖王为国捐躯,皇帝对他定是既有感念又有愧疚,这时候她若是去追捧一个死人,是最安全也是最得圣心的办法。


皇后猜的没错。只听皇帝叹息道:“唉,景琰是个好孩子,可惜福薄命浅啊……难得你如此有心,哦,朕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景桓与景琰的感情也十分深厚,还特意跟朕讨要了景琰的遗物,说是留作纪念,你们母子果然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朕心甚慰啊。”


越贵妃本来不想再插嘴,可一听景桓在这件事上竟也占了上风,赶忙言到:“陛下,这真是巧了,臣妾和景宣前日里还私下说呢,景琰生前德才兼备,又为国捐躯,可谓社稷之肱骨,百姓之福泽啊。臣妾还听说,近日从那江左一带传来了一段民谣,就连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会唱呢,唱的是什么‘皇七子 萧景琰 身凌云 马踏燕 不为功名不求荣 血染沙场披肝胆 ’后面还有很长呢,臣妾愚钝背不出了。只是臣妾和景宣觉得,皇上不如追封一下靖王,再敕造一碑,既能顺应民心纪念景琰的功绩,也能彰显陛下的仁德之心呀。”


皇后暗中斜瞪了越贵妃一眼,抬起头时还是和颜悦色,“越贵妃说得极是,既然这样,不如连静嫔也一起晋个位分,她这些年深居简出,相夫教子,景琰能成为一代英王,她也功不可没。”


皇帝听得甚为欢喜,“嗯,有理,有理,你们都是懂事的人,都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说起来,静嫔怎么没来请安啊?可是病还没好?”皇后答道:“回禀陛下,静嫔妹妹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她咳疾新愈,怕传染给大家,所以才留在深宫。”


“哦,是这样,也好也好,静嫔能够病愈,也算是个喜事了,原本太医不都已经说时日无多了吗。”皇后答道:“是啊,静嫔逢凶化吉,实乃皇家恩德厚重,上天垂怜,说起来,臣妾还有一事要向陛下禀报。”


“哦?有何事啊?”


“静嫔说,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全凭何太医的药方,还有从掖幽庭借来的孩子取血做药引。她实在不忍心再把那孩子送回去,想请臣妾免了那孩子罪奴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也算为她积德了,不知陛下可否准允?”


皇帝默许地一笑。“这种小事,你做主就好。”


大年初二一大早,萧选便提笔拟好了圣旨,只等开印复朝后昭告天下:


追封已故皇七子萧景琰为亲王,谥号嘉靖,于原靖王府设碑,以供万民凭吊。


晋静嫔为静妃,以彰其抚育皇子之功,嘉其克己仁惠之德。


此时此刻,这位新加封的“靖亲王”已在暖阁外站了整整一夜,直到飞流睡醒跑出来吵着要跟他玩才缓过神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牵着飞流的手往屋里走去,却突然紧张莫名,手心发汗。这暖阁他不知来过多少次了,只是这一次,门内的人不再是什么江左盟的宗主,而是他苦苦思念了五年的那个人。


十几步的路,萧景琰像是走过千山万水。


屋内的梅长苏尚未起床,见到萧景琰神色憔悴地走进来,赶忙立起身子,一头黑发从肩膀上滑了下来,衬得脸色更加净白,此刻在萧景琰看起来却少了往日的妩媚,多了七分心痛,三分柔情。


“快别动。”萧景琰上前摁住他的肩膀,又把梅长苏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就沿着床沿坐下,强忍着激动,颜色和缓地说:“长苏,我知道昨日又是我唐突冲撞了,你就再饶我一次吧,以后我不会再跟你吵嘴了,都听你的好不好?”萧景琰暖暖一笑,直撞得梅长苏心动神摇。


“景琰……你这是……怎么了?”


萧景琰又笑道:“什么怎么了?我既然已经拜到江左盟门下,什么都听宗主的难道不是正理吗?”正说时,门外小童端了梅长苏晨起要服用的汤药进来,飞流刚要上手,却被萧景琰一把接过了。“来,我喂你。”说罢抬起汤匙,向碗里轻轻吹着。梅长苏脸热起来,“不用了景琰,我自己可以的。”


“你现在不是自己了,还有我。”萧景琰定定地看着他,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每次被这种眼神一瞧,小殊总是会没了主意,乖乖听话,如今也是一样。一碗药喝完,梅长苏早已从萧景琰的神色里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心中狐疑,忍不住问道:“景琰,你可是……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哦?我对你好一点就反常了?看来还是我错了,你这分明是嫌我平日里对你还不够好啊。景琰记下了,以后一定日日都对你这般好。”萧景琰依旧是嘴角勾着笑,眼中暖意融融。梅长苏不知是被宠得还是被吓得张大了嘴巴。


“景琰,你是又听说了什么吗?我真的……不是你说的林殊……”


萧景琰昨天夜里站了一晚,也想了一晚,如何对付梅长苏他不知道,如何对付林殊,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听闻这话,他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来,旋即又笑笑,“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林殊,可是你醉酒那夜说了那么多情深义重的话,你也都不记得了吗?”


梅长苏一怔,茫然地摇了摇头。萧景琰当然知道他那天喝得是昏天黑地,给他安上什么故事他都只能默默受着,正好任凭他胡乱编造施个障眼法,让他无从怀疑。


“你自己可以不记得,但景琰字字难忘。昨天我一夜未睡,终于想明白了。你对我的情意,我已都放在心上,日后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有我在,定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点苦楚。”这话半真半假,萧景琰说得情深意浓,不由梅长苏不信。


直到萧景琰走后,梅长苏还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冥思苦想。他看今日萧景琰的言行神态,一开始真的怀疑是有谁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本来还想传甄平黎纲来问一问,可是被萧景琰这样一说,反而无从下手了。那一晚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一时之间真情流露说了什么情意缠绵的话吗?…… 梅长苏后悔不已,但这悔意里却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他抓着被沿,回味着刚刚萧景琰的眼神,只觉得这个冬天比往年暖了许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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