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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14)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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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日上三竿,萧景琰在床上缓缓睁开眼,觉得头痛欲裂。早知道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这宿醉的感觉实在难熬。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起身,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脱,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到了里面挂着的锦囊,这时候昨夜的记忆才一下子冲进脑袋。

抱梅长苏回暖阁,放他上床,给他擦泪,与他争吵……明明私藏我的东西,却还非要跟我讨要珍珠,争得面红耳赤,好像自己很有道理似的。

呵呵。萧景琰摇头笑笑。没想到这堂堂宗主,多饮了几杯却像个孩子般如此蛮横耍赖。但自己也是过分了些,梅长苏怎么会故意藏他的东西,这其中定有缘由的,可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发火。前几日才刚刚拜进江左盟门下,结果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宗主训斥了一番……唉,果然是喝酒误事啊。但好在,这宝贝是失而复得了。

萧景琰又把锦囊打开,掏出珍珠摸了摸,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是没有辜负小殊最后的嘱托……小殊……

等等!

我就是小殊。

梅长苏昨夜可是这样说的?他说他就是小殊?!他怎么会说出这这样的话?莫非不是在胡言乱语?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的错觉或许都不是错觉?……

萧景琰心如火煎,脚下生风,匆匆向暖阁奔去。此时此刻,梅长苏正靠着软垫喝着飞流端过来的茶,蔺晨在一旁数落他:“我说你再高兴也应该知道节制一点,喝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有我这解酒茶,我看你今天怎么下床。”梅长苏回嘴:“你能不能别吵了,我头还晕着呢,你快去帮我找找我的锦囊,准是昨天晚上掉在外面了。”

“你确定是掉在外面了?不会是昨夜在床上折腾丢了吧?”蔺晨漫不经心地问道,换来梅长苏斜眼一瞪。“你少在这里口无遮拦的,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你真的都忘啦?反正我只看到萧景琰抱你回房,至于有没有出什么事,那你得问他去啊。”梅长苏又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慌乱。他昨晚喝得烂醉,只隐约记得萧景琰抱起自己,登时就脑子一懵,后面的事竟全然不记得,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不当之举……正出神回想之间,萧景琰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冲了进来,完全无视了跟他打招呼的蔺晨,一双眼直直盯着梅长苏。

“你说你是小殊?”他目光如炬,声沉如钟。

“什么?……”梅长苏手中茶杯跌落,水都洒到了身上被上,飞流见状赶忙帮着擦起来,梅长苏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像是被萧景琰的视线钉死在那里。

“昨晚,你跟我吵架的时候,你说,‘我就是小殊’。”萧景琰一字一顿,步步逼近。

“……这……这不可能……那定是我酒后胡言,你不要当真,我……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没有听说过林殊?”

“……没有。”

“你没有听说过金陵城里最名声赫赫的少年奇才,名满天下的赤焰少帅,命丧梅岭的赤羽营主将林殊!?江左盟知晓天下事,怎么就单单不知道林殊?”

“我……”

“你还想如何解释?”

梅长苏心乱如麻,思虑飞转,半晌之后终于稳住了气息,和缓地说道:“景琰,你自己也说了,林殊已经命丧梅岭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即便他活了下来,往日音容如何能改?可会是我这般模样?”

萧景琰依旧紧盯着他。“可你若不是林殊,为何对我如此了解,又如此关怀备至?你若不是林殊,为何与我相交不过数月,便把江左盟都托付于我?你若不是林殊,为什么要偷藏我的锦囊和珍珠?”

梅长苏眼神闪烁了一番,接着轻叹一声。“唉,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是祁王府的旧人。”

萧景琰圆眼微瞪。“不可能!我自小在祁王兄身边受教,他府上的人我哪个不认得?”

“当年我只是祁王账下一个小兵,这么多年过去,世事变迁,我又受过重伤,你哪里就会认得?当年我也是想追随祁王报效朝廷,怎奈一朝功名覆灭。但我始终未改初心,这些年在江左也多以祁王之法行事,对于你,自然也是早就怀着仰慕敬佩之情,所以才悉心照料,又委以重托。至于我的身份,你自己不是已经亲眼验看过了?我身上可有一丝一毫林殊的痕迹?”

萧景琰微微沉吟,眼中依然充满狐疑,牙关紧咬着站在那里不吭声。

梅长苏复又说道:“你若还不信,蔺晨可以作证,我跟他早有旧交,他也认识我的父亲。他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说着看向旁边的蔺晨,眼中掺了一份厉色,可是蔺晨却只当做没看见,这会儿起身拍了拍屁股,“呵呵,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可不掺和。”说罢带着飞流走了。

旁人一走,这屋内的空气更像都凝滞了一般,两人一言不发,却暗中较劲。萧景琰审讯般的眼神恨不得穿透梅长苏这身皮肉,梅长苏用力抓着被角,勉力跟他对视着,怕一闪躲就暴露了心虚。这样僵持了许久,梅长苏只想着如何应付他下一步的盘问,而萧景琰心中却是千头万绪。回想这几个月以来的种种,对梅长苏反反复复的怀疑,又被反反复复地否定,自己像是逃不过如来佛的掌心一般,不管如何折腾都徒劳无用,像是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梅长苏待我好是不假,可他对我却少有真诚。我对他青眼有加是不假,可是我又何曾真的看透过他……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的眼神渐渐变得黯然,忽然冷笑一声。“你不是他,我希望你不是他,小殊他怎会如此待我?”说罢转身离去。

——————

是日傍晚,琅琊山下的一间酒肆里,两个大汉正百无聊赖地吃着酒,嘴里抱怨不停。“你说这大年节的,侯爷也不让我们回京,在这都守了一个冬天了,有什么可守的?”另一个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发现了誉王曾派人来琅琊阁求解。”

“那有什么用处,我们又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拿到了什么解答,去回禀侯爷的时候还不是被训斥了一顿?”另一个又说:“唉,说来也是,侯爷当初只说让我们盯紧那江左梅郎的行踪,发现誉王的人可算是意外收获了,他还不满意。”他的同伙这时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谢候爷还有个目的没有说给你听。”“哦?是什么?”“他偷偷与我交代,让我注意有没有靖王的行踪……”

“什么!靖王!?”“嘘!你小声一点。侯爷也只是怀疑罢了,他疑心靖王可能还活着。”另一人捋须沉吟,“那……侯爷有没有交代,若是发现了靖王又要如何?”另外那大汉冷笑一声,比了一个封喉的手势。另一人倒吸一口凉气,又闷头喝起酒来。

如此又枯坐了半个时辰,起先说话那汉子又埋怨道:“唉,那江左梅郎的行踪岂是这么容易被发觉的?我猜这山上一定有什么暗道小路可以通外,难不成他还会从这条大路下来吗?”说罢往那路的方向一指,这一指却吃了一惊。远远地真的看到有个人背着行囊向山下走来,身法轻巧,健步如飞,一身便装,黑纱遮脸,到了近前也看不清面容,只隐约看到右边眉下有一条月牙状的伤疤。这人身姿矫捷,目不斜视,顷刻间就闪过了这间不起眼的小酒肆。

两个大汉彼此对视一眼,放下酒碗,各自提剑跟了上去。如此行了约莫二里路,太阳已彻底沉下去,那二人生怕跟丢,又加紧了步子。萧景琰其实早已发觉有人尾随,趁着天色暗沉,一闪身躲进了一片小树林,又往两人身后的方向绕过去。跟飞流学的轻功这时候终于显出用处来,萧景琰腾地一下上了树梢,看准前方不远处那二人,抽出一柄短剑俯身跃下。那二人虽然没有防备,但反应奇快武功了得,转身抬手用剑挡了去,萧景琰偷袭没有得手,只得孤军作战与那二人拼杀。

虽然这几个月与飞流多学了不少招式,但萧景琰毕竟武人出身,打的都是硬仗,碰上这些专行暗杀之事的高手实在难以招架,眼看着就要失势被擒,只见一道剑光从身侧嗖地飞过,直直刺进了一名大汉的胸口。那人应声倒地之时,另一人也啊呀一声。萧景琰定睛看去,出手相救之人正是黎纲甄平。

胸口被刺那人登时毙命,另一个却捂着流血的伤处倒退几步,脚下一点,奋力运起轻功逃走了,几下便晃入了密林,再想追时已看不到踪影。

黎纲甄平收剑入鞘,对着萧景琰齐齐拜下。甄平抱拳劝道:“公子,请您快跟我们回去吧,不要以身犯险啊。我们宗主说,你现在也算是江左盟的人,宗主之命不可违逆。”

萧景琰刚刚经历一战,此刻却毫不慌乱,声音依旧沉稳。“我拜入江左盟之时,还当他是心无城府,一片冰心的豪杰之士,可现在,我却看到他巧舌如簧,七窍玲珑。宗主之言,我连真与假都分辨不清,你倒是告诉我如何是顺,如何是违?!”

甄平听他话中满是怒气,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黎纲却替梅长苏鸣起不平来。“公子,你自被救进琅琊阁以来,我们宗主哪一天不是精心照顾?哪一刻待你不是一片真心?你不感念也就罢了,怎可如此出言伤人?”甄平用肘碰了碰他,黎纲忿忿地哼了一声。

萧景琰看着黎纲说道:“看来你们宗主并没有把他所言所行都说给你们听。我被救之时遗失了贴身锦囊宝物,昨天却在他身上发现了。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解释清楚为何要私藏这件东西,我被救之时他同我说这锦囊是证明我已丧命的重要证据,他拿着这件证据到底想做什么?呵呵,他若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不想冤枉他,也不敢再轻信他,我生平最讨厌这样猜来猜去,算计人心。江左容不下我,天下之大,自由我容身之处。你们二位请回吧!”

说罢转身欲行,黎纲气得站起来跳脚。“我们宗主哪里得罪了你?你怎能这样不知好歹,竟然这样冤枉宗主!”

萧景琰微微转头,冷冷地说:“我真的冤枉他了吗,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扣着我的私物不放,为何还乱我的心智,竟敢说‘我就是小殊’。”

“什么?!宗主他承认了?!”黎纲大吃一惊,脱口而出,甄平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等到黎纲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

夜色深沉,弯月如钩,山林中寒风阵阵,萧景琰像一尊雕塑一般僵硬地转回身来。

“你说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说,那个……你……靖王殿下,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这要是让少帅……啊不是……我们宗主……”

甄平在一旁扶着额头不知该如何是好,黎纲的脑袋和舌头都乱作一团,可萧景琰却突然笑起来,一开始是鼻子里一哼,慢慢变成了大笑,笑着笑着却又仿佛夹了一点哭声,许久才停住,再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静立在夜色里。微弱的月光从萧景琰背后柔柔地洒下来,黎纲和甄平只看得到他微微颤抖着的轮廓,看不清他眼角和脸颊上的一片泪痕。

黎纲深知自己闯了大祸,这会儿连大气都不敢出,跟甄平二人只静静地陪萧景琰在这寒冷的夜里站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景琰才缓缓出声,但依然是喉咙发紧,声调不稳:“黎纲,甄平,你们二人也都是当年赤焰的旧人吗?为何我竟不认得你们?”

事已至此,也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两人又双双对萧景琰一拜:“属下当年在赤羽营里时日不久,又只是个百夫长,这些年过去音容多少也有了变化,殿下不认得也是自然的。”

“你们二人一直在他身边吗?小殊他……他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的模样为何都变了?”萧景琰抓着两个人的肩膀连珠炮一样发问。甄平四下看了看,拱手道:“靖王殿下,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满腹疑虑,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琅琊阁再细说吧。”

萧景琰点了点头,与这二人飞速赶回琅琊阁。一路上凉风刺骨,让萧景琰的头脑也逐渐清醒起来,自从被救到琅琊阁上到现如今的桩桩件件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掠过,他心中一时悔恨一直愤懑,一时气自己为何如此色令智昏,竟然没有早点识破,还如此咄咄逼人,一时又气小殊为何明明近在眼前,却对他百般欺瞒。小殊啊小殊,你可知我这些年是如何相思成灾,日月无光,你怎么忍心如此对我?若不是意外露出马脚,难道你就要这样哄骗我一世吗?……你好狠的心啊……

萧景琰胸中悲愤,脑筋一转,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待到上了山入了琅琊阁的前院,他喊住了黎纲甄平。“且慢。长苏……小殊……小殊他是不是在等你们复命?”

黎纲答道:“对,宗主他心急火燎的,发现你跑了之后就命我二人下山,吩咐了一定要尽早回禀消息。”

萧景琰扶着他的肩头问道:“黎纲,你说如果小殊知道是你泄露了他的身份,会如何发落你?”

黎纲生生吞了一下口水,“属下……属下不知……但估计非死即残了……”

萧景琰轻笑一声,“不如,我与你二人做个交易吧,我不会告诉他你说过什么,你们也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情。你们只需说成功把我追了回来,已关进西厢房就好。”

“啊?这……”黎纲面露难色,甄平又用肘碰了他一下,对萧景琰说道:“好。属下遵命。”

萧景琰望了望暖阁的方向,“好,此约既成,你们一定不能违逆,就当今夜之事没有发生。你们先去复命吧,别让他等急了。其余的……我先去找蔺晨聊一聊。”

等到萧景琰离开,黎纲丧着一张脸跟甄平往暖阁走去,一路唉声叹气,“唉,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我们以后到底是听宗主的,还是听靖王的啊?”甄平不慌不忙地说:“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两个都不能得罪就是了。”

“唉,虽然我今天闯了大祸,但也并不后悔,哪怕让宗主逐出江左盟,我也不愿意见到他如此自苦了,能跟靖王殿下团聚,至少他身边有个亲人有个帮手,也许宗主自己心里也愿意这样呢。你说靖王明天是不是就会去跟宗主挑明了?如此一来我们也省心啊,以后终于不用再装模作样胆战心惊了。”

甄平无奈地看着黎纲,摇了摇头。“就凭你这眼力,宗主还能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可真的是侠义心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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