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

主食靖苏,偶食杂粮,业余码字,圈地自萌,合者勾搭,不合勿扰。

【靖苏AU】无双(8)

正剧向。回到赤焰之案的五年后,靖苏在琅琊阁意外重聚,展开了一个不同走向的新故事~ 


上一章:无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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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阁的风格布局不是大开大合,而是玲珑奇巧,表面上看起来只有简洁规整的正厅和外院,但内中弯弯折折,曲径通幽,越往里越是视野开阔,景色怡人。梅长苏所住的暖阁在琅琊阁最幽深的地方,暖阁里的偏厅更是隐蔽,要走过院中回廊,绕过假山,一直走到西北角才能看到。

李玉娘的爹爹李皖被黎纲带到此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庭院,又是被大名鼎鼎的梅宗主邀请,李皖只觉得像是置身仙境一般,进去坐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等到黎纲走了,他才敢抬眼四处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布置毫无奢华之气,倒像是一个雅致的书房。

北向一张方桌,两侧各一把椅子;西边窗下置有条案,上有文房四宝。东面一面宽大的屏风,遮住了后面更加宽大的书架。屏风上没有金丝银线,而是白色绢纱做底,上面水墨点染,似是一幅梅花傲雪的写意山水画。

李皖虽出身贫寒,但也是机敏好学之人,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见这屏风上诗画相辅,妙趣横生,忍不住凑近去看,却隔着屏风看到影影绰绰地看到后面书架间突然现出一条缝,像是打开了一道暗门,复又缓缓合上。正讶异间,就有轻柔又从容的说话声从屏风后传来:

“李老先生久等了,长苏本该亲自迎候您,怎奈身体有恙,不便现身,礼数不周,还望先生勿怪。”

李皖被惊得一时呆住了。一是没料到梅长苏会以这样的方式现身,二是没料到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年轻而柔弱。等他回过神来,自知有些失态,赶忙退后几步躬身答道:“怎敢怎敢?若不是梅宗主去年派人从官绅手中把我父女二人救出来,我们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这份大恩大德,李皖一直铭记在心。此番不知宗主召见所为何事,若是能为宗主尽绵薄之力,李某即便粉身碎骨也情愿。”

幽幽的声音又从屏风后传来:“先生言重了。江左盟一向劫富济贫,惩恶扬善,我救你父女绝非为求回报,只是看不惯他们强抢民女罢了。不过我眼下确有一烦难之事,思来想去,只能请你相帮。实不相瞒,这件事一旦交付与你,你的身家性命恐怕都会陷入危局之中。我知道你为人忠肝义胆,但请一定要三思。”

李皖虽从未见过梅长苏,但身为江左百姓,这些年怎能不知道江左梅郎的名声,怎能不感念他为百姓做的桩桩善事。李皖原本就是侠义心肠,对他这样的人早已心怀敬仰,再加上去年梅宗主派人救下他父女,还安排好了后路,让他们隐姓埋名迁至南方。种种缘由加起来,在李皖眼中,梅长苏与再生父母也未差几分。听他这番话一出口,当即就向着屏风噗通跪下,拱手道:“宗主心怀天下,江左无人不感恩戴德,李某能为宗主分忧那是李某的福气。我的身家性命原本就是宗主给的,哪里会趋利避害?宗主需要李某做什么但说无妨,李某定会对宗主忠心不二,万死不辞。”

这番话字字真情,听得屏风后的梅长苏心中感动,但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先生厚恩,长苏一定铭记在心。此番是想请你换一个名字,一个身份,忘记李皖的过往,记住此人的经历。”

“可否……请恕李某愚钝,可否请宗主明示?”

“我是要你假扮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五年之内,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好生过日子就好,但五年之后,此人对我将大有用处。余下的细节黎纲会与你详谈,一应事宜他也会帮你安顿好。”

“敢问宗主,我要假扮的这个人是谁呢?”

屏风后面传来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是一位教书先生,名为李重心。”

李皖在屏风那边又连连许诺了几句,便被黎纲带走了。对这位忠心耿耿的寒门百姓来说,这只是一个报答宗主恩情的任务,但梅长苏知道,这一步棋走出去,意味着此前酝酿了三四年的计划就要被推翻,一个全新的大局已经拉开一角。只是上一回他信心满满,这一次却万分忐忑。这个他亲手筹谋的计划,就像是杀机重重的战场,不管是对手,还是他自己,一着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梅长苏坐在屏风后久久未动,轻轻搓着衣角,缓缓叹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以聊做安慰:好在景琰不在这盘棋里。

暗自沉吟间,梅长苏没有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直到蔺晨走近了屏风发出一声夸张的喟叹,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蔺晨只知道梅长苏这几日派人改造偏厅,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会儿见到了,背着手在厅中环视了一圈,然后就叹着气,隔着那白纱说:“哎呀呀,这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不得见。真不知道这江左梅郎到底是琅琊公子榜榜首呢,还是琅琊美人榜榜首。”

梅长苏从屏风后转身出来,斜斜地瞪了他一眼。农历十月的天气里,穿堂而过的风已是让他有些不堪承受,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狐裘,不知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把这些无辜之人卷入我的计划之中已是万不得已,看不到我的容貌,知道得越少,活命的机会便会越大一分。”

“呵呵,你真的以为他还能活命?这些年我们调查得还不够清楚?李重心这个人,若是不翻案,谢玉和夏江一定会千方百计取他性命,若是翻了案,难道他这个大逆不道的从犯又能逃脱得了刑罚?你明知结果会如何,何必自欺欺人?”

蔺晨并无责备之意,可是这话却搅动起了被梅长苏强压下去的负疚感,一时喉结翻滚,垂手低头不语。蔺晨自知说得太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长苏,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你既然已经决计走上这条路,这中间就少不了利用,少不了牺牲。你不能凡事都想着周全所有人,就算是把你自己榨干了也做不到。”

梅长苏没有回答,而是悠悠看向门外的深深庭院,反问道:“蔺晨,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明知道现在的局势是难上加难,可还是坚持要去做,我这番筹谋里,那么多人都要被拿来当做棋子,被算计,被丢弃。我知道我周全不了所有人,可却用尽一切办法周全了景琰……我想,就算他最后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原谅我这种手段的……”

蔺晨笑了笑,“你又何必钻这牛角尖呢?你我都知道,你要是真的自私,就跟萧景琰浪迹天涯逍遥江湖去了,还管什么平反鸣冤的?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烦恼?”

梅长苏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执子之手,浪迹天涯,他何尝不想,只是七万冤魂系在他一人身上,任凭万里江山,走到哪里又才能真的心无旁骛,潇洒快活呢?

蔺晨见梅长苏愁眉微锁,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岔开了话题,“被你打岔差点都忘了,我是来给你送宝贝的,你猜猜是什么?”梅长苏收了收神,微笑道:“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誉王府的人把东西带到了?”蔺晨本来一脸沾沾自喜,谁知一下被看破,只能悻悻地说:“你这个人真是越发无趣了。”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扔进了梅长苏怀里,嘴里依旧嘟嘟囔囔。“誉王那么大手笔,许我们一千两黄金你都不要,偏偏让我跟他要这个劳什子。”

“他想问如何才能与东宫抗衡,这个解答,自然是要超过一千两黄金的价值,但是我们给他的答案,想来他是不会明白的,八成只当是故弄玄虚罢了,那莫不如就让这酬金也故弄玄虚一点。我就是想让誉王猜不透,又不得不去猜。”

“算了算了,你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你不就是想借此良机把萧景琰这遗物拿回来吗?”

梅长苏被呛得哑口无言,也不答他,只捏着手里那锦囊搓来搓去,这一搓就感觉到了锦囊里还藏着个东西,摸起来浑圆坚硬。这便是让景琰心心念念无比紧张的宝贝了。究竟是什么呢……蔺晨像是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怂恿道:“是什么?打开瞧瞧。”

梅长苏赶忙瞪眼。“那怎么行?这可是景琰的私密之物。”不过那锦囊却还是在手里拿着,也没有揣到怀里的意思。蔺晨接言道:“别装了,你这从头到脚都写着‘我想看’”

“我……”

“哎,有什么大不了的?私密之物又怎样,他的什么私密之物你没见过啊?”

蔺晨这话说得很是自然,可是梅长苏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竟忽然泛起一层微红,连忙低了头,也不再多说,捏起锦囊口上的串绳向两边轻轻一扯,两指探进去,掏出了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

“哎呦呦,这是珍珠?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饶是见多识广的蔺晨,也被眼前这宝贝吸引了,伸手过去想拿来看看,谁知道手腕被梅长苏一巴掌拍开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看看都不行?话说,我只当这个萧景琰是个榆木疙瘩,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个奇珍异宝。这东西,怕是也抵得上一千两黄金了吧。”

梅长苏此时的沉默和异常紧绷的脸让蔺晨有些纳闷,只见他紧紧抿着嘴角,眼睛虽然低垂,但其中似有万顷波涛,若不是狠狠眨了两下,几乎就要泛滥起来。他覆手把那珠子握在手心里,背转过身,径自走回屏风后面的暗门去了,只轻飘飘地留了一句:“千金何以相比。”

(未完待续)

(这几天又开始旅途中手机更文模式了T T… 上飞机前最后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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