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AU】无双（75）
上一章：无双（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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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玄布要擒的便是大梁靖王。
既有江湖历练又有沙场经验，玄布一向擅长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分出轻重缓急，趋利避害。从战法大局上来讲，活捉靖王之计并不合理，可玄布确定的是，任何合理的策略都很有可能会被靖王和梅长苏提前算计到，唯有出奇制胜方有望赢下一局。
“那靖王如今身体羸弱，决计不会出战，一定是被重兵把守在峡谷军营中。想要靠近靖王的营帐，有三条路可走。”出征前布置战术之时，玄布在地图上画了三条线，都指向中间的一个三角形。“从峰顶攻下，或是从峡谷南北两个入口中选择一个。”
副将赶忙补充道：“最容易的肯定是南面谷口，峰顶易守难攻太过凶险，峡谷北面有河道，道路崎岖，最不可取。”
玄布笑了笑，“没错，所以他们肯定会把最多的兵力安排在南面谷口，我们放弃这个选择，放五千弓弩手去佯攻便可，六万大军进攻峰顶。”
“六万人？……”副将哑然。
“没错，但这六万人恐怕也只能坚持到天明，后面还要留五万人接续。”
副将听着这自杀式的战术布置，几乎浑身战栗。“将军，这……”
玄布出言决绝：“若非真的大军压上，决计骗不过那靖王，也就行不了调虎离山之策，骗走谷中守军。况且这也不仅仅是为了活捉他，只要我们能在峰顶撕出豁口，即便倾尽兵力也值得了。”
玄布说罢又加重了一下地图上北侧谷口的线条，接着狠狠地在那三角形上打了一个叉。“你随我带上三万精锐从峡谷北面突击。我要亲自捉住他。”
就在甄平发射求救信号的时候，玄布所率领的三万人已到了北面谷口。道路崎岖，又有许多密林阻碍视线，这里的确不适合大军行进。玄布把人马分成了十个小队，渐次从密林道中穿行，及至近前便停军观察。
玄布之师藏身之处再往前不远便是约五丈宽的河道，借着山头一点隐约的火光，可以看到河口已有所布防，正是梅长苏此前安排的韩将军的人马。一行小兵正沿河口巡视，浑然不知大敌将至。玄布带了三万人来袭，而此处驻守的梁军，只有区区八千人而已。
在遥远的南面谷口，萧景琰也看到了夜幕中那只血红的信号弹，心头猛地一紧。
算错了，必定是算错了。如果燕渝只是佯攻，按照甄平和黎纲的部署，此刻应该早已把敌军击退。发信号求救，一定是遇到了远远超出预计的大军，这个数目……没有六万也有五万，而且很可能还会有后续，否则前面的人都白白牺牲。如此算下来，玄布是把主力部队全部拿去攻峰顶了，当是不可能再有大军来打他这南面谷口。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第三波箭雨又铺天盖地地攻了过来，奋力抵挡了许久之后，萧景琰身边的薛副将忍不住叫骂道：“这帮缩头乌龟！有种就冲上来硬碰硬，光在这儿撒尿放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将军，莫不如我们冲杀出去吧！”
“不可。”萧景琰一面以剑挡箭，一面回道：“你明知道他们在故弄玄虚，千万要沉住气，大军绝不可出谷口，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话到此处，萧景琰脑中嗡地一响，续上了此前被打断的思绪，眉心深深锁了起来。
峰顶被大军牵制，现在余昊一定已经前去支援。这样一来，现在最薄弱的环节就是——后方军营。玄布的目的，是靖王营帐！
只见脚下风雷滚，不闻对岸哀嚎声。就在萧景琰调转马头急急飞奔回营的时候，北面河道已经尸横遍野，血腥冲天。韩将军拼死相抗，怎奈寡不敌众，措手不及，不多时便已被杀得片甲不留，燕渝一方亦是死伤众多。玄布带着余军踏过了河道，至北向南杀将进来。谷内留守兵将本就不足，而那敌军的先锋部队均是大渝皇属军中的精英，与之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玄布银枪在手所向披靡，向着梅长苏的营盘步步逼近。
正得意时，忽见前方旌旗猎猎，士兵行阵纵横，又闻鼓声阵阵，车辘滚滚，玄布心下起疑，远远勒紧了缰绳未敢硬闯。
“将军，难道他们早有预料？看这阵仗恐怕有重兵把守，不可强攻啊。”
玄布皱眉道：“靖王怎会留下重兵在此？难道不该都去支援峰顶了么……”
梅长苏的确把主力都派去峰顶了，可观一招而知全局，他同萧景琰一样已经猜出了玄布的意图，便早早向北布下了一套玄襄阵。此阵说得直白一些就是虚张声势之阵，以少量兵力摆出千军万马的架势，以图迷惑对手。
可惜玄布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迷惑住的。见这支队伍只严阵以待却不主动出击，玄布心中打了几个来回。进，或许会落入陷阱，折戟沉沙；退，便是只有四个字：前功尽弃。
思及此处，玄布便不再犹豫，帅旗一挥，带着他的精英部队冲进了阵中。
此阵虽不能做到以少胜多，但因阵型鬼蜮多变，又有飞流把守阵眼，作为牵制拖延之用也是足矣，只是到底能拖延到几时，梅长苏心中也未可知。
烽火连绵一夜，竟不知晨之将至。此刻空中墨色已经尽数退去，东方朝霞溢出，望在眼中似血般殷红，那血色渐渐染遍天际，染进山谷，染上了梅长苏的脸颊和衣领，只可惜染不透他眼里的焦灼。
他依然是一身棕色软甲，披着厚厚的裘衣站在营帐之外。敌人拼杀之声不绝于耳，离他越来越近。梅长苏知道，过了这个玄襄阵便再无防守可言，飞流在阵中即便使出毕生绝学，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
“殿下，为何不向梅将军处求援啊？”身边小卒劝道。
梅长苏向着峡谷南面望了一望，淡然回道：“不必，他定然已在路上，若是来不及……便也就来不及了。”
“殿下……”眼看敌军将近，知道自家靖王不能提枪跨马上阵杀敌，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殿下！”小卒半跪在地，双手抱拳。“殿下放心，我们拼死也会保护殿下，多撑一刻就多一分等来梅将军的希望！梅将军一定可以救出殿下的，请殿下一定坚持下去！”
这言语落进梅长苏耳内，引得他鼻中一酸。举头四顾，只见刀光剑影中一面面军旗纷纷倒下，马不及车，人不及甲，实是满目疮痍。他又何尝不想拼死抗敌，可梅长苏深知此刻绝不可鲁莽行事，他的命早已不是他一个人的命，此刻不但关系景琰，也关系全军。他收回视线，心中怆然愤慨，将那小卒拉了起来，出言坚决：“我当然会坚持，还远远没到认输的时候，带上剩下的人马，我们一起去跟梅将军汇合。”
“殿下，如此奔逃只能骑马疾行，您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了啊……”
梅长苏向着敌军的方向轻蔑一笑。“就算横尸半途也好过坐以待毙。”说罢便走去了营帐之后，摸了摸拴在那里的一匹黑色良驹。那马儿性子很野，平时都是萧景琰调教的，这会儿被梅长苏一碰，十分不情愿地嘶叫了一声，扬了扬前蹄。
“你莫要小瞧了我。”梅长苏看着它，稳稳把缰绳攥进手中，与它耳语，神色比这马更要烈性几分。“我这双手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这点颠簸我死也会撑住，你若识趣一点，就乖乖随我去找景琰，我们林家的儿子绝不会束手就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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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写加粗的预告：下章就完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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